早晨去跑步,路边不知谁家的槐树,洁白的槐花开得正好,忍不住快步上前,深深地嗅着花香,摘一把花瓣,放到嘴里轻轻咀嚼。儿子惊奇地瞪大眼睛:“槐花能吃吗?”“当然,它还是不可多得的佳肴呢!”
故乡的小院里就有一棵老槐树,每年春天,叶子才冒出嫩芽,我和妹妹就天天仰起脖子看,心里一遍遍念叨:快点开花吧!
终于,四月到了,洁白的槐花,在我们的期盼中次第绽放,选了阳光晴好的日子,父亲搬来梯子,爬上树,把采下来的槐花扔下来,不一会儿,我和妹妹就捡了很多。
母亲喜欢将新鲜的槐花用来做鸡蛋汤。先把槐花用开水烫了,再放到凉水里浸泡一下,据说这样可以除掉异味,让槐花变得香脆。接着,用葱花炝油,加水和盐,烧开了,把槐花放进去,拿出两个鸡蛋打散了,把蛋液均匀地倒入锅里,拿勺子搅一搅,烧开就可以了,色香味俱全,满锅都是清香。
槐花最多的时候,母亲还拿它做煎饼。洗干净的槐花先要沥出水,把一两个鸡蛋打散,加点花椒粉、盐,倒入盛槐花的盆里,慢慢地搅成糊状。拿出平底锅,少放些油,等油热了,母亲拿勺子舀了调好的槐花糊,均匀地倒到锅里,烙完一面,再烙另一面,这样反复着,直到两面都泛着好看的金黄色,煎饼就熟了。我家传统的吃法,吃煎饼时,一定要沾上蒜汁,否则会觉得不过瘾呢。
我把刚摘下的槐花,给隔壁二奶奶送一些。她笑呵呵地接过来,说要做槐花糕给我吃。只见奶奶把槐花洗干净了,加进去些面粉,拌匀了就放到蒸笼里,趁着烧火的功夫,奶奶就给我讲故事,我听得入迷的功夫,香气丝丝缕缕,溢满了小屋。奶奶掀开锅,欢喜说地:“熟了!”我尝一口槐花糕,又绵又软,甜丝丝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父亲也喜欢槐花,他把摘下来的花蕾晒干了,用开水浸泡了喝。可能当时年龄小,无法领略茶的魅力,我尝过了一口槐花茶,连连摇着头说不好喝,心里念念不忘的,是美味的槐花煎饼和槐花糕。
就在我如数家珍般说着槐花做的美味时,老妈打来电话,说邻居送了好多槐花,晚上要包槐花饺子。槐花还能包饺子?我可没有吃过,够新鲜的。儿子受了我的影响,也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他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期盼,让我想起童年,想起和妹妹手拉着手,仰望老槐树,直到脖子发酸的情景。
晚上,妹妹也要去母亲家吃饺子,她会想起童年的老槐树吗?她还记得槐花带给我们的快乐吗?
故乡的槐花啊,是我们一生都咀嚼不完的甜蜜回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