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日,恰逢周日,带着孩子到义龙新区德卧镇郎行村去看望成天醉酒如泥的表哥岑元兵。车行至上拉腰与下拉腰之间的一个拐弯处,一个中年男子正用弯刀清理路边的杂草树枝,走近一看,清理杂草的人是昔日整天烂醉如泥的表哥,周围已被他清理得干净整洁。从表哥的精神面貌,看得出已有很长时间没喝酒了。
表哥出生于1969年,表哥没有兄弟姐妹,是姑父姑母的独生儿子。兴许是老人过分的溺爱,让表哥从小就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表哥长到十八九岁时,老人托媒在本村的纳浪寨子说了一个媳妇,来往一年多后,女的发现他整天好吃懒做并天天喝酒后,退了那门亲事。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姑父姑母相继去世后,表哥独自生活至今。
独居的表哥,整天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生活,哪里喝醉哪里睡,有时睡在别人家猪牛圈,有时睡在路边,无论是寨邻还是亲戚,哪个劝他少喝酒他就骂谁,久而久之就没人再劝他了。
十多年前,表哥成了低保对象,每月到手的低保金都被他用来买酒喝。从拉腰到德卧街上有近30公里的路程,表哥每次来取低保金,二两酒下肚后,没有任何一个客车驾驶员载他,每次被拒载后,他就到包保干部办公室扯皮,包保干部不得不想方设法将他送回。
今年6月的一天中午,我来到表哥家,大门开着,呼喊没人应声,走进屋,油得发亮的棉衣和裤子乱扔在堂屋,房间里,他已醉卧在床上,被子掉在地上,床前还放着半胶壶酒和酒碗。听到我的喊声,他起床招呼我后,又倒了一碗酒“自品”起来。
这次到来,发现表哥完全换了一个人,表哥的变化让我倍感惊奇:是谁能让烂了几十年酒的表哥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呢?
在与寨邻的交谈中得知,半年前,镇里为他换了脱贫帮扶干部,这名扶贫干部是镇国土所所长岑兴鸿。岑兴鸿与表哥同姓,又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布依话,很快就与表哥成了熟人。岑兴鸿是个心细的人,他发现,表哥只要不喝酒就是一个正常的人,于是,便找到了改变表哥生活状况的办法。
“你们哪个再送酒给他,或者与他喝酒都是害他,一旦出事你们得负责。”岑兴鸿很清楚酒是表哥贫困的根源,便对表哥的左邻右舍放了“狠话”,决定给表哥断酒。
左邻右舍也对岑兴鸿提出要求,“我们保证不给他酒喝,但你要帮他找一份事做。”
“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岑兴鸿满口答应。
“岑所长,我真没喝酒了,你答应帮我找的事情呢?”一个星期后,表哥对岑兴鸿说。
“好好好!你明天马上去上班。”岑兴鸿高兴地回答。
原来,岑兴鸿趁表哥戒酒期间,就与村两委商量,决定由表哥负责上拉腰到下拉腰一公里路段的卫生工作,每月800元。
有了事做的表哥更闲不住了,他利用空闲时间,在山上找野生通草苗种在自家土地上,目前种下的1000株通草已有一尺多高。
更让我惊奇的是,表哥那原先乱七八糟的房间,这次已有了晾衣架,衣服裤子都用衣架整齐挂好,床上的被子也理得规规矩矩。我笑问表哥,是不是50年来第一次理床?他笑着说:“老表,我现在不喝酒了,再喝酒就对不起岑兴鸿,今后你们多来看望我哈!”表哥还告诉我,开春后他还要再种植些通草、甘蔗和芭蕉,把经济搞起来,一直吃低保很丢脸。
和表哥告别时,表哥又扛起锄头去整理他的通草地了。望着他那匆忙而又坚定的背影,我不由感慨,但更多的是欣慰,在一线扶贫干部的帮扶下,已50岁的酒鬼表哥变成了“勤”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