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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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菜园

发布时间:2020-04-15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义龙新区融媒体中心 作者:蔡志龙

  我家院子后边有片空地,面积约七八分田,那是父亲的菜园,也是他心灵的驿站。父亲年近八旬,一生尤喜种菜。他每天上午打理菜园,下午洗菜择菜,第二天天亮挑菜上街去卖,日日如此,从未间歇。
  每年开春,天刚放晴,父亲把上茬未收的菜屑杂草刨干净,埋在土堆里烧,谓之“烧火粪”,用作农家肥。接着用铁锹把地翻松,这活其实要用巧劲,不然手掌就会磨出血泡。只见父亲气定神闲,听着我买的MP3,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液,润了润手掌,望望前面越翻越多的菜地,往后退了退,惬意地舒了一下腰。用铁耙把土块块打碎成末,然后砌成宽约一米,长约十米的方畦。在俩方畦中间留条小径,方便浇水、施肥、采摘。
  地整好了,父亲开始做营养钵了。他把烧好的火粪泼湿,穿上雨靴踩实。然后手握制钵器,脚往下一踩,一个个圆柱形的营养钵就成型了。父亲把营养钵排列整齐,在上面的小洞里点上辣椒、缸豆、黄瓜、西瓜、番茄等种子,当然西瓜、菜瓜等更是不可少的,上面再覆一层火粪,盖上尼龙薄膜,就静等种子发芽了。
  大约半个月后,嫩绿的小苗长成寸把长。选一阴天或下午时分,父亲揭开薄膜,把小苗都移到方畦上。带营养钵移栽的幼苗,见风就长,易成活。没多久,辣椒尺许,豇豆、黄瓜、西瓜都放出藤蔓,蔓上有螺旋状的触须。这时父亲挨着幼苗插上竹苙,把藤蔓逆时针缠绕到竹笠上,用丝线系好。
  仲春时节,温暖和煦,花开得热闹。红白相间的豇豆花,白的辣椒花,紫的茄子花,黄的丝瓜花,似乎一夜之间都睁开了眼,煞是诱人。惹得蜜蜂蝴蝶花间乱舞,醉饮花蜜,流连忘返了。杂草也丛生,而父亲眼里最看不惯这些杂草,必欲除之而后快。他其实不知“草盛豆苗稀”,但是他知道有草没菜,有菜没草,草和菜绝对没有调和的可能。偶尔,叶子上有几条毛毛虫,父亲也一条条捉去。父亲种菜从不打药,他曾说:打药的菜好看不好吃,而且害人。
  过了不久,菜开始长得有些颠狂起来,头天未掐,第二天就窜出老高;一个个的小辣椒星星般地眨着眼睛,挤一块说着贴心话;豇豆垂下那少女般的丝丝长辫,在风中摇曳生姿;茄子披着紫色睡袍,大胆地裸露着肥硕的胴体;而黄瓜呢?不见了,你须拨开层层的绿叶才发现,原来它就藏在里面偷着笑呢!是否有“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如出来”的韵味呢?小时候我总是未等到黄瓜成熟就偷吃,脆脆的、甜甜的,满嘴清香。最角落方畦的韭菜,它们也不甘寂寞,饮着甘露,沐浴热光,越长越大气,翠绿欲滴。春韭炒鸡蛋是一道极好的下酒菜。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叹服!
  父亲种的菜多半是自家享用和送给亲友。原生态的菜自然是清甜可口,食用放心。多余的菜挑到街上去卖,卖菜所得买些生活用品,或是切碎晒干制成干菜,等“断菜荒”时拿出来浸泡,炒点腊肉,自是别具风味了。
  我们有时也劝父亲不要这么忙碌辛苦,休息一下。父亲却说,动惯了的人,动下人还好过些。他已经把劳动当成了习惯和生活方式,无论如何都是停不下来的。
  菜园是老家最美的一道风景线。有时我想,捧一卷书,沏一茗茶,坐于黄瓜架下,以闲适从容的心态,面对着一片绿意盎然的菜园,看尽花落花开,细听虫鸣雨滴,嗅过瓜菜飘香,也挺有意思的。人生的一大幸事,不就是拥有一方这样的菜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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