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你好好的看屋,我帮你买糖回来哈”。
也许,很多人听着这句话感觉都非常的熟悉,特别是农村70后、80后的出生的人。这是小时候老人赶场叫小孩在家看屋,还嘱咐要乖乖的不许乱跑,也就是为了那一颗糖的承诺,我们还美滋滋的在家呆上一天,满怀希望的等着父母的归来。
在我们那个边远的小乡镇,一个星期只赶一次,就是每个星期的星期四。一般情况下,只要每到这一天,农村的农民们就会安排好时间,一大早就把牛羊赶上坡,上坡割草、打猪草,做农活等,差不多十点半左右就回家准备煮早饭(其实就是午餐)吃,把米洗淘几遍泡上,锅里惨上半锅水,生上柴火,再椽一些熬火的木块在灶炉里,去离房屋不远的园子里,摘上一些瓜豆,拔几根葱蒜来拌辣椒水,素瓜素豆,朗朗上口,吃起来很香,吃完饭,洗脚洗脸,换上一身干净光鲜的衣服,匆匆打扮一番,背上小背篓或者提兜就去赶场去了。
这个时候,随着各家各户陆续上街赶场,午后的山村显得格外的静谧,除了一些人家把还没有上学的小孩留在家照屋以外,寨子里时不时还有鸡鸭的鸣叫声,还有看家狗的阵阵吠叫声。
当然,也有的人家是一大早就担上一挑谷子去加工作坊,然后把米送到街上去买,也有的捉上几只鸡鸭,也是拿去街上去买,也有背上一些新鲜瓜果蔬菜等农作物到街上去买的,都是为了换回一点零用钱。
待把东西卖出去以后,拿着钱再到集市上采购下一个星期需要的食物、良药或者种子,也有的妇女去给小孩或者老人添置几件新衣裳,也有的去给老人买上一些香蕉、苹果、菠萝等水果,也有的去肉铺市场割上几斤新鲜猪肉回家熬油、炒菜,打打牙祭,还有的老者要去水烟小摊上吹上几口烟筒,大家拉拉家常,选准适合自己抽的烟丝才慢慢离去。
那时候,农村基本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如果一个村寨里有一两个赶马车的,那就是很稀罕的了,基本都是走路,光走一个单程就要一个来小时,大家赶场都是相互邀约一起去一起回,路上大家边聊边走,要是谁家买的东西多,拿不完,其他人都会主动相互帮助搬运,马路上结成一个长长的队伍,甚为壮观。
还记得隔壁邻居伯妈每逢赶场天都必须去,家里的伯父是教师,领着财政工资,家庭条件也比较宽裕,每次赶场她都会采购很多的东西,特别是水果、糖食糕点等,我们在乡镇中学放学回家很多时候都会遇到她,便主动上去帮忙提东西,送到她家里后,伯妈都会道上几声谢谢,顺便把几个香蕉或者苹果等东西塞到我的手里,出于礼节,我都会三番两次的谢绝,但是,往往都是多余的,几次下来,伯妈便催促,这鬼儿,不听话,赶紧拿着回家去,否则你妈们又担心你放学了怎么还不回家呢!于是,悻悻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开始奔跑起来,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心里乐滋滋的,感觉自己的劳动还是有所收获的,回到家后,父母都会问个一二三,还责骂我是小财迷,教育下一次不能要别人东西了,然后,便把得到的劳动果实与兄弟姐妹们一起分享。
有的时候,都走到回家的半路了,看见别人手提的什么东西或者突然想起给别人代的东西没有买,又会风尘仆仆的杀回街上去买,有时回去晚了,卖东西的人已经收摊了,便失望而归,拍拍脑袋,责备自己记忆不好了。
傍晚时分,太阳也快下山了,上街赶场的人也都陆续回到了先前宁静的山村,放牛的牧童在山腰看到在山间道路上往回赶的父亲母亲,便疾呼起来,询问有没有给自己买削笔刀、文具盒,有没有买糖回来,得到父母亲的肯定回答后,“呕呕呕……”几个小伙伴便欢呼雀跃起来。
如今,交通方便了,农村的交通工具也多了起来,街上的商店、各类超市一应俱全,大家也不再相约集中在每个星期的那一天赶场了,邻里乡情也渐渐淡化了,赶乡场却成为了我们这一代很多人的“乡愁”情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