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风持画笔,把心底失色的浮萍,一遍一遍
粉饰,翻新。
候鸟捎回那些寄丢在风中的家书。地里的麦子小心攒下参观春天的盘缠。
老人同孩子的目光,看穿宿命里一生解不开的乡愁。
旅人端坐在裂痕斑斑的镜子前,不伤春,不悲秋,却不由自主的泪流。
他们小心磨砺手中的车票,把漂泊的岁月,精心修剪。
十二月,不期而遇的雪,落在回忆的风口。脚步,踩着年关的节奏,舞蹈,歌唱。向着家的方向,朝圣。敬献,一生的虔诚。
难以下咽的旧日子,顽固而熟悉。游子窖藏整整一年的相思,此刻,疯狂的释放,归乡的酒精。
坐在门槛上的孩子,把远山飘荡的山歌,听成了梦中温柔的童谣,把回村的路,读成了列车穿梭的意境。
思念像一场野火
月亮悄然冬眠,幸福飘在风口,脚边的微尘欢呼雀跃。
火烧的寂寞只有岁月最懂。也许异乡只是心里熟悉的另一个故乡,如同漂泊只不过是从一个陌生到另一个陌生,但无论如何,点一盏灯照亮茫茫归途。
全身的骨头嘎嘎作响。
我可爱的乡亲开始盘算着在寒冷到来之前,洗尽宿命的仆仆风尘,给故乡和亲人一个崭新的拥抱。
老土酒沉醉着回家的日子,捡一些漂泊的词语,写成思念的诗行。
尽管泛黄的故事只有老屋的风铃倾听,可灵魂溢出的欢喜早已洒遍千山万水,一直洒到故乡的梦里,洗涤白发双亲望眼欲穿的牵挂。
思念像一场野火,温暖苍凉的漂泊。
而这场火在异乡的梦中迅速蔓延至故乡的每一处骨骼。
直到一朵野花骄傲的微笑,直到一个人放下防备,鼾声如雷。
过了腊八就是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熟悉的童谣,在村庄的空气里飘荡。温暖的风把匆忙的心情,吹成,绵长的思念,把游离的目光,剪成,新年的味道。
故乡,释放一生的温柔。兴奋的根与骨头,尽情燃烧,期待
团圆的欢声笑语,擎起,小家久违的春天。
去而复返的候鸟,在寒风中高扬一面旌旗,提醒远方的游子:
认清明日的方向,不忘昨日的来处。
天空,失语。
田野,噤声。
坐在新年的时光里微笑。
感受激动的光与影,温暖的抚摸。
攥紧手中的车票,打包一年或多或少的收获和幸福,喂饱
空腹的岁月。慰藉
村口,那根望穿秋水的拐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