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摸鱼

江初昕

 　炎炎夏日，酷暑难耐，农村孩子没城里的孩子那么娇贵，成天头顶烈日，脚打赤足到处撒欢。大家最喜欢成群结队来到溪水中戏水打闹，顿时，水花飞溅，欢快声不绝，凉爽无比。小溪清澈见底，波光粼粼。除了游泳戏水外，我们还喜欢在河滩上摸鱼。这个季节河里的水很浅，河床里的岩石也基本上露出了水面。这正是岩石摸鱼的好时候。邀上同伴，一条短裤，赤膊着上身，也不用什么工具，赤手空拳向河边走去。
　　来到河滩上，在水杨柳树上撇下一根柳条，捋去叶子，将一头打上一个死结，大家淌入河水中寻有岩石的地方分散走去。首先，围着岩石边转一圈，再透过水里，观察岩石周边的情况，最为主要的是看准洞口的位置。这就考验摸鱼者的洞察力和经验了。洞口经常有鱼进出，周边一般没有泥沙，比较光滑。确定好洞口位置之后，便俯下身子把手伸进岩石下。有的洞口大，需双手下去，一只手伸进去摸，另一只手则堵在洞口边，以防鱼儿溜走了。手伸进去后，凭感觉先要探明岩石下鱼的数量，做到心中有底。这时岩石下的鱼乱作一团，想溜又溜不走，只在狭窄的岩洞下惊慌失措四处乱窜。到头来也只有瓮中捉鳖了。纵然垂死挣扎，也乖乖就范。活捉到一条后，慢慢将手退出之后，赶紧用自己的脚堵住洞口上，腾出双手，将鱼鳃扳开，穿在柳条上，再将柳条叼在嘴中，复而又摸进岩洞中。
　　要是岩石比较大，且洞口多个，就必须多叫上几个人，围而摸之。各自把持一个洞口，同时把手伸进去，一阵乱摸后，就能捉到鱼。也有鱼儿四处逃窜的，一不小心，也会从你的指缝间溜走。有的鱼儿拼命的逃窜，慌不择路，尾巴使劲的摇动，跃出水面，甚至触碰到摸鱼人的脸颊上，最终得以脱身，溜之大吉。摸鱼人望着泛起的水花，只好望水兴叹。喜欢躲在岩石洞里的多为石斑鱼，这种鱼外表有花纹，肉质肥厚，天性喜欢在水中的石岩下，白天很少出来活动。不过，黄丫头和鲶鱼白天也比较喜欢躲在石岩下。这两种鱼身上都有刺，而且滑溜溜的。要想捉到它们，可要忍住被刺的疼痛，方能手到擒来。
　　看似平静的水下有时也会险象环生。首先就是那种青绿的水蛇，也躲藏在水里的石岩下，当手摸进去的时候，冷不丁就会被水蛇咬上一口，惊吓得赶紧把手退回一甩，水蛇也趁机哧溜溜的扭着身子跑走了。水蛇是无毒的，被水蛇咬一口，只是有点疼而已，并无大碍。再者，有的岩石在比较深的水中，摸鱼者必须整个身子都潜入水中，要是把手伸进岩石缝中，被卡住，一时抽不出来，时间久了，那就危险了。毕竟人是潜在水中的，能憋得住几分钟。遇到这种危机情况，情急之下，也只能不顾一切的奋力挣脱开来，皮被蹭去了一大块，肌肉也乌紫了，这也是难免的。
　　在溪水里摸鱼，烈日照在河面上，反射上来，更加的炙热了，脊背晒得黝黑，皮肤灼伤，继而红肿脱皮。黝黑的皮肤和长时间浸得发白的双手形成了鲜明对比。大家手中一串串活蹦乱跳的鱼儿，互相对照各自的劳动战果，彼此相视而笑，欢天喜地的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