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

黄 山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踟蹰在秋天的山林间，凛冽的秋风像打量一片树叶一样打量着我
天高云淡，秋水茫茫
大雁南飞万里苍穹移动着一行行深深的秋意
秋蝉凄绝的嘶鸣掠走了许多温情的事物
秋向另一个世界纵深

登上高处,寒秋一览无余
人像果子，往往到了秋季才真正成熟
或许还散发着香味
可又不久后，仍会坠落
很少有能够保存到第二个、第三个春天的果子
在渐渐消瘦的秋的里，在鸣咽的瑟瑟秋风中
那些忙碌、奔波、挣扎了大半辈子的人们
也有预期的秋收的完美
我的父亲母亲
20个世纪60年代去新疆的支边青年
把他们生命中的春天和夏天无私地奉献给了新疆和自己的儿女们
到了秋季，他们退休了
我们却像一只只秋雁飞远
在远离他们的城市建筑自己的巢

整个秋天
他们默坐在自家的院门前
凝望着儿女们回家的小路
他们的目光顺着小路的方向，延伸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