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晾晒催生的诗性写作
———陆全江散文印象
晓 望
文学写作是个体的行为,亦具普遍性。由此而论,任何形式的写作,当是个体精神世界与大众世界的碰撞、干预、互映、交融、对话等。它所揭示和暴露的,应该是个体生命与特定时空交织生发的真实存在,或清晰,或模糊,或强烈,或纤弱,或整体,或局部……写作行为的独立存在和蓬勃的生命力,该是在于它在服从艺术创造规律的前提下,所传承的探索性、可能性、不可预知性、无限接近性等。尤其重要的是,在这一过程中,什么写作行为更切进“真”,更照射美,自然,其所产生的作品更具审美价值和存在价值,更能被时代和时间铭记。
不容回避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经济形式的互生互融与更迭交替,文化与文明的开放撞击和递进稀释,已让我们的写作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多元化和大众化,直到现在,这一势头仍未有稍许消减,反而日渐迅猛。遗憾的是,这样的写作必然先天缺“钙”——独立的创造精神与思想深度,病症也显而易见,诸如短暂的消费性,随意性,粗浅性,对时代和生活真相的背离性等等,可怕的是,我们整体的写作生态在极大程度上对此仿佛全然不觉,反而默许或频频点赞。如斯情势下,一个个的写作个体仿佛一个个的作品加工作坊,或批发市场,每天都在大批量地生产和批发,令人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不知所云。
陆全江的散文写作不到三年,且时断时续,有点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意思,作品也不多。然而,他的这些为数不多的散文文本所折射出的潜质,对散文艺术的有意无意的追求方向,特立独行的倾向等,却是令人不可小觑。何言?前面我们提及,当下写作的大众化和多元化所呈现的空泛与千篇一律的实质,已令更多的自我淹没于随意和粗浅的表述里,加之自我意识的缺失和创造精神的消退更是让个性化的写作和文本不复多见。陆全江的散文写作或许因为历程短,正好远离了当下写作的流俗浸染,保持了“原始”的情由心生、有感而发的原汁原味的做法,让散文淡雅、天然的禀性得予彰显。
具体来看,陆全江的散文写作已初露三个相对独立的特点。一是语言运用的“矛盾”对语言逻辑的颠覆,由此而生发顺理成章的别样的阅读之美。发端于“五四”时期的新诗,其新,恐怕不仅仅在于布局形式与打破传统诗词的音乐节奏,诗人们在具体写作中对现代汉语外在逻辑的“背叛”与重组,对在这一语境里的诗意的最大限度的追求,大抵也是一“新”吧。二是他的文本遵从了“让事物去开口说话”的最基本的文学写作规律,这对生硬说理,空乏抒情,远离事物的写作是一种背叛,更是一种反拨。且在这一过程中,他实诚地袒露自己的情怀,任自己的所思,所感,所悟等自然生发,自由伸展。三是他的表述紧跟事物的发展,层层递进,娓娓道来,仿佛将灵魂投放于阳光之下晾晒,可见,可知,可感,可触摸。需要指出的是,他在运笔行文中尤其执着和迷恋具体的情节和细节,由小见大,由浅入深,由外景到心景,由表相到内相,环环相扣,这相较于那些所谓讲求大场面,大环境,大题材的“大散文”写作,更有独特的魅力。
这里要特别提及的是,就陆全江目前的散文文本所表露的特点来看,他的描写与叙述,他的伸放与内敛,他的坚持与尝试等等,已使他的散文写作激发出诗性的潜质,所产生的力量,足可拨动人心,引人深思,给人以美。毋庸置疑,诗性的写作应该是打破惯性的写作,是最逼近灵魂的写作,它的底色是厚重的,也是疏淡的,是自然的,也是人性的,它的原形是时代的,也是生活的,更是与人类世界密不可分的自然界的!
陆全江目前的散文写作已具诗性潜质,并呈不断滋长和壮大之势。我想,如若他再多些阅读与练习,多些观察与思考,假以时日,他的内心世界必将更加的丰富多彩,摇曳多姿,他的写作必将更富诗性和个性,将带给我们更多的意外和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