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初闻蛙鸣声
张呈明
清明节的早晨,我真切地听到了蛙鸣声。
当我踏上白马河堤时,忽然听到了:“呱,呱呱”的声音,是青蛙的叫声。青蛙会叫这么早吗?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抑或一瞬间产生的错觉。然而,紧接着又是一串:“呱,呱呱”的鸣叫声从白马河岸传来,是那样的清晰。
是蛙鸣!我莫名地激动起来,禁不住慢下了脚步,侧耳倾听:“呱,呱呱。”细听这叫声,隐约还带有冬的压抑,带着一点稚气,当然,还有一些羞涩。在这万物复苏,一切都勃发着生命力的春天里,它终于冲破了禁锢,唱响了属于它的报春曲。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伟人的这首《七古.咏蛙》在脑海里萦绕着,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也许是刚刚下了一场透透的春雨的缘故,没错!一定是这场春雨滋润了它干涸一冬的喉咙,才让它怀着对春天的渴望与赞美,加入了春天的大合唱之中。
“呱,呱呱,”再往纵深里走走,蛙鸣声已经连成了一片。此刻,垂柳柔柔,河水清清,麦苗绿绿,花儿艳艳,再加上清脆的蛙鸣,让人仿佛走进了童真的梦里。
我不禁站住了脚步,就那样静静地聆听着,品味着,眼前渐渐浮现出那些已经远逝的往事。
也是蛙鸣一片的春天,当时还是少年的我,跟着父母在责任田里插了一天的地瓜苗,当红日西坠,夜幕降临的时候,地头的水沟里传来青蛙“呱,呱呱”的鸣叫。带着一天的劳累,我疲倦地坐在地头,在蛙鸣声中沉沉欲睡。这时候,母亲轻轻为我披上一件上衣,带着母亲的体温,还有无尽的母爱。父亲则点燃了一颗旱烟,蹲在地头,出神地凝视着忙碌了一天的土地,看着那些栽植在田埂上的地瓜苗,眼里满是爱怜和希望。
天黑了,父亲拉着排车,还有排车上已然沉沉睡去的我。
……
那是在蛙鸣一片的夏天傍晚,当天空中闪烁着明亮的星星,一天的暑气还没有完全消散,我和父母还有街坊邻居围坐在门前那棵硕大如盖的皂角树下乘凉,大家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闲扯的时候,蝉儿还在浓密的树叶深处鸣叫着,一旁围河子里蛙儿也“呱,呱呱,”地附和着,它们是和我们这些乘凉的人们一块交谈吗?在母亲手中的蒲扇轻轻地扇动下,在一阵阵的凉风中,我渐渐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呱,呱呱,”一阵蛙鸣声把我从往事中拉回到现实。
今天是清明了,不知道父母的坟头上是否长出了嫩嫩的青草?一会回到家,带上香烛纸钱,还有父母生前喜爱的香烟和茶水,去二老的坟前好好跟他们说说话。
此刻,远处依稀传来嘹亮的蛙鸣:“呱,呱呱。”它们是不是也在诉说着经年的思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