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就是用来动的
贺成

  2年前，我已经告别自由撰稿人的日子了。可有一些习惯，一旦形成似乎就很难改。我依然像做自由撰稿人那样，每天浏览全国各地报刊杂志，然后再见缝插针投稿。一天，我碰到之前熟识文友，他见面劈头盖脸就说：“你疯了，还写那么多稿子，工资不够用吗？”没等我说完，又说：“你这样动脑子，对脑子健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写稿当然是杀脑细胞的事。只是没人提及，我倒也浑然不觉。当时被文友这么一刺激，才发现写稿子的数量跟当自由撰稿人时不相上下。而且，做编辑、记者工作之后，一些文字要么在路上用手机完成，一些文字则是在编完稿子之后，在夜深人静完成。想想，也确实对不住脑子的。只是意识到这个状态了，到底没有让我停下来。
  我想起已故的章回小说大师张恨水先生。先生于1967年2月15日早上去世，14日的早上，居然还坐着写作。他越写越来劲，没个满足，总想让新写的一部超越过所有旧作。他把写作当成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有一天不动笔就恍然若失，好象欠了别人一大笔债。他说，“除了生病和旅行，如果一天不写，比不吃饭都难受。”更有趣的是，因为先生这样不停地写作，特别是在大病初愈下又写作，家人和朋友都为他的身体担心，劝他说：“不要再动脑子了！”他却很平静地回答：“脑子总归是要动的，不动在这里，就动在那地方。动在别的地方，岂不浪费？”
  张恨水先生所言，确实一点不假，甚至显得一点也不高深。
  我小时有个玩伴，因为爹妈挣钱都比较给力，刚毕业车子房子就到位了，甚至老婆和工作都被爹妈“包办”了。在很多人眼里，他属于那种“不操心”的类型，跟“不用动脑子”有接近的意思。确实，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没什么远大目标，甚至正经点的想法都没有。但准确说，他也从来没有让脑子好好休息过，不是琢磨把牌如何打得漂亮，就是琢磨如何讨心仪的女孩喜欢，或者琢磨着近期又出了哪些豪车，等等不一而足。
  我感觉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后来有一年春节的一天，几个朋友凑在一起，大家都感叹岁月不饶人，感叹生活繁琐，感叹连聚会都成奢侈想法，我禁不住把这个玩伴的状态跟讲了，我以为朋友们会为他这种状态惊讶，殊不知都表现得出奇的平静，说：“除了死人，哪个人的脑子能闲得下来呢！”
  搞得我很是没趣，只是我终久也没跟那位熟识的文友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