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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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 丁

发布时间:2018-11-28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新闻中心 作者:韦 荣

 

 

 

  腊月末,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母亲打电话说“布丁”在小镇上跑丢了,叫我沿街找找。我挂了电话,脑海里闪现出它的样子;身体往小镇靠近,不知它离我是近还是远。

  “布丁”是舅舅家表妹养的一只宠物狗,黑白镶嵌的毛在脖子上留下一个“T”字型,故大家都叫它布丁。听舅娘说它“咬”过两人,舍不得卖掉,不得已寄养在我家。它来我家那会儿很小,只有大脸猫那么大。舅舅说,是通过亲戚家宠物狗配种领来的,但是品种不纯,所以看上去跟宠物狗没多大关系。

  我到了小镇,黑夜从远处汇聚而来,街道两旁的房间里露出灯光,我顺着小街走,然后呼唤布丁的名字,希望它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跟前,用头蹭我的脚,只是它一直没有出现。

  我围着小街中央走了两圈,未见布丁的影子,我的寻找是徒劳的。我寻思着,布丁都一岁多了,来过街上多次都能找到回家的路,这一次应该是太顽皮,希望它明天早上赶回家吃饭,便掉头往回家的路走去。

  常言道,大耳垂地的狗不会咬人。布丁就是大耳垂地,至于它之前为何咬人我便不得而知。布丁来我家,最“疼”它的是父亲,父亲没有打算限制它的自由,便也没有在它的脖子上套上“紧箍咒”,屋里屋外都是它栖息的场所,算得上是家里的一份子。

  父亲对布丁又恨又疼,恨它不懂得尊卑,客人来的时候它总在屋里乱串,便用生硬的口气吼它;怕它饿着,因此每次我们家还未吃饭,父亲便早已把饭端到布丁面前。

  舅娘一家会不定期的来我家做客,主要是表妹来看布丁。每次一家人坐下来吃饭,布丁都坐在门外不敢进来,舅娘呼唤它的名字叫它进来,布丁犹豫了之后还是不敢逾越。舅娘说,布丁懂得了“矜持”,笑得合不拢嘴;父亲说,它来到我们家之后规矩就不一样了。

  每个周末,我回家,布丁先是听到我驱车的声音,然后便跑下来迎接我,我会俯下身去摸摸它的头,然后领着它走向家门;布丁时而前,时而后,最无奈的是会跳起来扑在我的身上,我一身洁白的衣服被它的亲热留下浅浅的足迹,我便嘟嚷着骂它几句,它也知道缘故,便安静下来。

  我独自一人回来,父亲坐在火炉旁,一言不发;母亲在清洗明日要拿到镇上卖的蔬菜,还未等我开口,母亲便喃喃的说。

  “布丁丢了,你爹骂我,怪我没有叫唤它回家,现在饭也不做,跟我生气呢。”

  “丢了就丢了,还能怎么办?也就是几百块钱的事情,有必要一家人吵嘴?”我回应着,并未看父亲脸上的表情。

  在我眼里,布丁是有尊卑的,而我只是用钱去衡量而已。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布丁依旧没有回来。我们一家人忙碌在喜庆之中,母亲忙着准备年夜饭,我立在木梯上贴对联,只有父亲心不在焉。

  我心里清楚,布丁算是彻底走丢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成了别人桌上的食物,可我不知如何安慰父亲。

  布丁来我们家这一年多,已经长大,除了身上的颜色,其余的跟一般的土狗没什么区别;晚上它也会“打响”,只是“杀气”没那么重。在村里,大人小孩都可以摸它的头,甚至胆大者还可以抱着它的脖子亲热,一直以来它都不善好斗,跟村里的同类都很和谐。

  伯娘家那只狗生下狗崽,布丁从未欺负过它们,还经常嘴里叼着家里给它的骨头拿去给狗崽们分享,当然,狗崽们也只是用舌头舔,咬不碎,最后也都是布丁独自吃掉。

  正月初一,我从睡梦中醒来,便听到母亲的声音。

  “布丁,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听话,跑出去也不知道回家的路。”

  我潜意识的去留意父亲的声音,可是等了很久父亲都没有一句话,我有些不解,但心里暖洋洋的。

  起床看见父亲弯下腰给布丁戴上“紧箍咒”,冬日的阳光从屋檐掠过,洒在父亲的身上。

  布丁失而复得,没了“自由”。父亲脸上划过的阳光,很柔,也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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