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山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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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山野行

发布时间:2018-11-27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新闻中心 作者:初秋山野行

初秋山野行

初秋山野行

 

  周末闲来无事,约几位好友野游。到顶效绿荫村大寨塘子边,一看人多,太吵,众人议论干脆寻一清净处走走。于是折回来往到了小寨,水泥路已到尽头,于是弃车步入一山间小道,据说原是云贵通往两广的古道,五尺宽,由溜圆的石板组成,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当年大寨还设有客栈,可见古道的繁忙热闹,如今冷清,鬼都打得死人。石板覆盖在混凝土之下,拓宽足以通行小轿车,路面很粗糙,无非是机耕道而已。有人感叹,如果还是那种石板路,走起来多有韵味。我反驳说为了那点韵味,摩托车小轿车进不去,收庄稼要人挑马驮,农户无法享受现代交通的便利,是不是有些残忍。

  路少人走,花呀草呀就享受着传宗接代的快感,偷偷地蚕食着道路,许多狗尾草在路旁摇曳,籽粒饱满,将它毛绒绒的穗摘来放在手背上摩挲,软乎乎的,顿然有一种麻姑挠痒的舒服。据考证,粟是狗尾草通过无数代人的驯化培育出来的,也就是说狗尾草是粟的祖先,而粟又位于“五谷”之首,是中国北方重要的粮食作物,粟就是稷,也称小米。古人称国家为社稷,普通的狗尾草与国家联系起来,你对狗尾草还不肃然起敬吗?

  这一带有五座山,当地人称五台山,布依同胞称东嘎垭口。山中鸣蝉声声,鸟鸣啾啾,堆鲜叠翠,蓝天白云,恍然入画中。

  突然,一曲《凤凰传奇》破空而来,我们大为诧异,如此新潮,难道荒山野岭竟有高人藏卧?循声望去,农户一家三口在拔花生,将小型录音机悬挂在粗大的葵花杆上,音乐就是从那劳什子里发出的。

  “拔花生都那样休闲啊!”同行的黄老师是当地人,与那家打招呼。

  “哎呀,拔花生用这个东西解闷,轻松一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直起身,热情地邀请我们吃花生,我们谢绝了。

  不远处一位老头儿也在石板上坐着听花灯调,牛儿伴着曲调在一旁吃草。干农活用音乐伴奏,牛儿也享受花灯调,现代文明居然与这种方式走进山野,音乐与劳动这样结合,着实出乎意料。

  再往前走就转为田间小道,闷热,有潮乎乎的感觉,空气里弥漫着南瓜叶葵花叶玉米混合发出的气息,弥漫着初秋特有的成熟与喜悦。只是长长的玉米叶和南瓜叶拂过脸蛋和手背,加上流下来的汗水,有些辣疼,让人觉得这秋天是一位成熟的妇人正用粗糙的双手抚摸你,她不再是花枝招展细皮嫩肉的春姑娘。

  同行的小杨指着东面一座突兀的山峰说,那山叫龙吊石,有个传说。我们就听他断断续续地讲故事,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东海龙王得罪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决定派二郎神赶云贵之山将东海填平。龙王听说后派女儿来破坏二郎神的计谋,龙女变成村姑在二郎神必经之路开一个客栈,二郎神赶山晚了,就来投宿,十分劳累倒下就睡了,龙女就把赶山鞭放在胯下亵渎,赶山鞭就不灵了。二郎神醒来,识破了龙女的计谋,恼羞成怒,将龙女吊在悬崖上杀死。人们将尸体放下来,尸体烂了之后,变成一汪水,叫烂龙湾。神仙挑的山滑落在那里,叫双山,两座山的山腰有一个洞,就是神仙当时穿扁担的孔。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真有一个几亩见方的水塘,不少人在那里钓鱼。涨水的时候,母猪龙潭的水冒出来积在洼地里,鱼也从地下河里游出来。等到水位退回去的时候,鱼就困在洼地里,引来了不少钓友。我们同其中一位攀谈,他说每天能钓几斤,运气好可以钓十几斤,都是些一二两的小鱼,油炸,下酒,特鲜。

  穿过水塘开始爬山,古道开始显露出来。但是,我们的兴趣却转向野果。冷饭团晶莹透亮,放在嘴里汁液四射,酸甜酸甜,连同它的籽吃下去可以助消化。还有一种叫耗子瓜的,秋后由清变黄,然后变红,肉汁香甜,籽似松籽,轻轻咬,即裂开,果仁清香。果实高高挂着,红的青的,像一串大大小小的耗子爬树。松鼠小鸟见了喜欢,大人小孩见了也喜欢。山梁上有许多笼刺梨,个大,金黄色,无污染,在城郊或村子旁野生刺梨已经难得一见了。刺梨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是泡酒的好东西。小杨介绍了具体做法,首先去刺,去花萼,用竹片准备剖开,除籽,洗净,蒸熟,晒干,最后放入烈酒中,密封,越三月而成。届时,酒色金黄,暴味全无,轻啜一口,清香满口,有葡萄酒风味。摘刺梨的时候,想着那酒的滋味,有些醉意,有些兴奋。

  山上自然还有其他风景,满山遍野的牵牛花,红的,白的,紫的,爬在石头上,爬在玉米杆上,秋风吹来,摇曳弄姿,据说每一朵的花期只有一天,这美有昙花一现的意味。好在一株牵牛有无数朵花,每一朵花都前赴后继,每一株花也前赴后继,牵牛才有长达几个月灿烂,即使深秋,也点缀着这荒山野岭,点缀着房前屋后。有个叫石板井,一块上百平方米的大石板,石板上凸凹不平,山峰河流峡谷湖泊应有尽有,仿佛一地理沙盘。不远处有口井,说是井不过是一个石窝窝,天雨不增,天旱不减,清澈见底,如神话中的宝盆。站在石板上极目远眺,翠峰如聚,天老地荒,蓝天白云,凉风习习,忒是一番享受!

  吃过中午饭,到前锋村,那里有栋百年老屋,防火墙在,有徽派特色。下部为五面石,上部为青砖,再往上是青瓦,石灰垛脊。据张氏族人介绍,这一建筑称老书房,是张庆善先生的爷爷修建的,张庆善出生于1919年,这老屋大致修建于清末光绪年间,其正房规模要比老书房要大得多。

  五面石加工精细,平整,合缝。后窗共4个,窗花是福、禄、寿、喜4个篆体字。在“文革”中被破坏,字体残缺。房屋木构件,雕花石柱础,十几年前已卖给云南人,价钱不过千元,甚为可惜。阶条石还在,院子里的老石板还在,房屋布局还可以大致看得出来,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听说前不久,差点将又将这些石头卖掉了,我们甚为担心,赶紧找来村干部,建议村里将其保护起来,不要将这些五面石用来修平房下基脚或用来打砂,这种焚琴煮鹤的蠢事我们干得太多了。

  最后看了纸场岑氏家族的祖墓,岑氏原籍福建,南宋时随大将狄青入广西平定侬智高叛乱,之后定居潮州狮毛岭。其始祖岑仲淑,江浙大姓广西后融入当地少数民族。明清时期为广西泗城土司,兴义岑氏为那劳岑氏后裔,那劳岑氏的岑毓英、岑毓宝、岑春煊曾在清末担任总督,因此这个家族以“一门三总督”为荣耀。这个家族分支及韦、黄、王等姓开疆拓土逐渐往北迁居黔西南州南北盘江流域,成为当地布依族大姓。岑氏先迁居兴义马岭必省,清嘉庆之后迁居郑屯纸场。碑文清晰,楷书,是研究布依族迁徙与民族融合的重要史料。墓群中有两座历史文化价值较高,一座为道光时期,一座为咸丰时期,墓碑录保存完好。

  一天下来,踏古道,听传说,赏秋色,摘野果,看古碑,虽是野游,却也是一道周末精神文化大餐,大家都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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