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复归

罗迦勇

  “美是生活”，有人说。但我始终认为这话不那么全面。因为生活中不可避免地有美的对立面——丑。

  那么美是什么？塔索说：“美是自然的一种作品。”我不得不承认。自然是一种美，同时也是净化人情操的洁净剂，当你步入如海的森林绿涛，你会忘记一切，忘记那些曾使你无奈愤懑的琐碎烦事。你会惊异地发现自然是多么的通晓人意。你悲戚时，花树为你含悲，那偶尔飘来的几声鸟鸣也似在劝慰你，为你擦去怯懦的泪痕。你欢欣时，草木与你同喜，那尽收眼底的怡人景色似乎也与你交融在一起，引发无限的感慨和遐想。

  设身处地，此情此景，我才顿悟，为什么有人喜欢登山观海，“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原来一切是为了发泄、怡情，更是为了能让蒙尘的湿漉漉的心灵回归自然，感受原始灵性的冲击与萌动。

  心灵的复归是大自然赐予人的一种天生的本性，也是让人热爱生命永不枯竭的泉源。列宁在临终前，曾经让他的夫人克鲁卡娅为其读过一篇十分感人至深的文章《热爱生命》，书中叙述了两个淘金者与一只病狼“灵”与“肉”相较量的故事。该文作者杰克·伦敦把人在渺茫的自然天地，濒临绝境表现出来的恐惧和勇气，一连串复杂的心路历程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唯有回归自然，让心灵得以复归，才能恢复猿进化为人那种敢与自然抗争的本能，从而真正远离死亡峡谷。人终究要面临死亡之神，与生一样，其实都是一种表现形式，而死就如同回归自然，自然中来自然中去。平静淡泊中找回真实的自我，找回那段似曾相识的初夜。

  人都有致命弱点，当某事某物真正失去后才知可贵，才会倍加珍惜、回味。触目惊心的史实：兴安岭的冲天大火、罗布泊的消失……古代文明和现代文化的没落。水土流失、生态环境严重失调、旱涝灾害等等的陡然变化，无疑又向人类提出迫切而又严峻的挑战。人们似乎才意识到这是大自然在报复人类。也许，让人类理解大自然，让心灵复归自然才是我们现代人应该做的。

  “不应单纯仿效文明的外形而必须首先具备文明的精神。”谕吉这话不无道理。东晋陶渊明尚能高声吟唱《归去来兮辞》，身为今人又为何不能洒脱一曲《心灵复归辞》呢？

  ——田园将芜胡不归，心灵将芜胡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