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说
陈民华
已经是六月了,不知不觉。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听见雨声从窗外传进来。大雨已经下了一夜,心里便是一凉,从小喜欢下雨天气,但是却不喜欢大雨倾盆。
身体有些不适,手脚发寒,想来是昨夜喝酒过多或是清晨淋雨的缘故。因为七年前认识的朋友突然偶遇,难免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朋友说:男人相遇的方式,除了喝点小酒便是喝点小酒。
想来也对,无可反驳。
一夜三人,拿了十四瓶啤酒,也不算多。但这些年,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酒桌之上,越发的感觉到酒的意义似乎也在不断的变化。除了喝酒之外,却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是对事不对人吧。
遇见一些老友,还是难免的会拿出一些酒来,慢慢饮,慢慢说。难免的会说起这几年,难免的会说起那几年。难免会有一些叹息。
人们经常提起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我却不愿尽人事,也不愿听天命。
朋友都在路上,前程都在脚下,只要足够虔诚。
现在是中午了,窗外还是下着大雨。
想起月初的时候,给自己立下的规矩。每日必须写上一千字,来练习越来越生疏的文字,不过在坚持一周之后,却因为忙或者懒惰,终究是没有坚持下来。
不免有些遗憾。
生活本不应该寻找什么借口,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就是没有做完。
在学校的时候,决定找一家媒体实习时候,心里却是有些不情愿。四十天的时间,如果呆在浙江或者广东,那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临近毕业,很多的事已经处于一种身不由己的状态,只能按照某些无形的规划,勇敢地走下去。
还是昨日,与同事到乡下采访,走进青山绿水间,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久没有回去了,没有再看到乡间那些凋落的砖瓦、泥土里的乡间小路、木质的古老房屋以及年老力衰的亲人。
在昨日的村庄,老人们都在门口坐着,阳光打在脸上,孩子在风中奔跑。唯独没有年轻力壮的人,他们早已离开故乡在遥远的远方逐梦。
看见一双苍老的手,那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低低的垂在裤缝线上。我不知道这双手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抚摸过多少土地,收获过多少庄稼,只是知道手上的纹路清晰。一眼便看到过去了几十年,像一张地图。
雨越下越小了,走在路上撑起一把雨伞,风从雨中吹来,感觉一丝寒冷。
雨总是会让人的思绪变得有些飘渺。突然间想到已经逝去的歌者黄家驹。据说在1990年,28岁的他迅速蹿红之后,却远赴非洲借助公益募捐寻找内心坚持的信仰。
在非洲,他没有惊叹东非大峡谷、没有赞美塔纳河。在安静的夜空下,他为战火硝烟中顽强求生的平民落泪,被另一个一生坎坷的男人折服。
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三年,情不自禁。他为那个男人默默哼唱了一首歌《光辉岁月》。四年之后,歌中的男人改变了历史,成为了新南非的首任总统。而这个唱歌的男人,同样为自由抗争着的男人却已经逝去。
机缘巧合。歌中的男人曼德拉后来通过翻译听到了《光辉岁月》。重忆往事,泪水决堤。
歌声透过历史。
同样泪水决堤的,绝不止是曼德拉了吧?
窗外的雨快要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