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梦中
王永梅
几阵沙沙的细雨,洗褪了红花,漂绿了枝头。生命的成长,就是这样的自然天成。有时我突发奇想,是不是我用双手捂住那些盛开的花,时间就可以拒绝凋谢?可那株去年种下的玫瑰,一直被我锁在屋内,春风春雨和它隔着明晃晃的玻璃,它也依然长满了蓓蕾。一切如此的无法拒绝。我是寂寞的朝拜者,驶着文字的扁舟,身不由己地在时光的夹缝中进进出出。我知道,无论再怎么努力,我也成不了大家,也不会名垂千古,我的文字,只是灵魂开出的花朵,不会给我带来功名,亦不会给我带来富贵;我心灵的扁舟,不求度人,但求度己。我亦明了,在这个掌声和鲜花格外匮乏的时代,无论我张开怀抱还是环抱着双臂,天涯海角都只是一种孤独的姿势。
我只是命运的朝拜者,那些被人喜欢或者讨厌的文字,是我脚下的砖块,支撑着我,像是年轮或者道路,穿过我的心脏,然后变得熟悉抑或陌生。我不想说服谁,因为我的岸,卷起千堆雪,被自我奉为经典。
多年的风雨,在我的掂量着拾起或者放弃之间,无论浓妆还是淡抹,在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中斟酌平衡,掬起一捧落花,总有一些忧伤的词句,伴着伤感的情歌,像是夜空里的星星,闪闪发亮,金灿灿的回忆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隔着时空,青春是消费不起的昂贵。姹紫嫣红过眼,我终将不过是被时光遗忘的过客。就像窗外那株灿烂的桃花,经年累月盛装的花香,凝结春阳几许,也难以穿过流年构筑的墙,只能腐朽为泥!
翻阅佛经,每个字句都定格春天,就像曾经对宿命的理解。那些千年的书卷,一腔不妖不娆的孤独,到底能够守候多少枝玫瑰的绽放?手捏长长的银针,我要刺向哪一个穴道,才能赶走忧郁和冷隽,留驻青春的容颜不老?手提灯盏行走在唐诗宋词中的女子,该朝哪个方向,才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韵脚?
花落梦中,失眠的夜里,我和一只酒杯相遇,那命中注定的执着,字体如此瘦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