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坡葵花

王举芳

  女儿正临摹梵高的《向日葵》，忽然说：“妈妈，不如你带我去看真的向日葵吧。”我说看葵花，得去很远的郊外。她说不怕累，我们便骑上自行车，出发。

  在路人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个向阳的山坡，转过山坡，顿时被一片耀眼的黄闪了眼睛。

  “妈妈，快看，是葵花！。”女儿兴奋地大叫着。

  是葵花！一坡葵花！

  棵棵葵花都向着一个方向整齐的站立，淡淡的葵花香随着风儿四处徜徉，脚步那么悠闲。

  我和女儿推着自行车，走向葵花田。在葵花田的西北角，有一座小房子，白墙黑瓦，围着一圈篱笆。我和女儿站在篱笆前探看，一只小黄狗欢快地跑了出来，看到我们，“汪汪汪”的叫起来。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紧接着是一个男人。

  女人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里坐坐吧。”男人摸摸小黄狗的头，小黄狗不再叫，摇着尾巴与主人一起欢迎我们。

  进得屋来，陈设极其简单，但都干净整洁，有序摆放。在板凳上坐下，女人为我们倒了两杯白开水说：“家里没有茶，只能用清水待客了。”接着她又说：“这水是自然纯净的山泉水，养人哩。”我轻啜一口，果然是清甜甘冽。

  男人要去拾掇葵花田，女人将一块擦汗的毛巾给他搭在肩上，男人笑笑，走出了屋门。

  与女人坐在门前，偶尔闲聊几句，女人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葵花田，望向正在为葵花除草打叶的男人，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

  女人说：这一坡葵花是男人特意为她种的。她的家在遥远的东北，家乡到处是葵花田。那一年男人到那里打工，她被男人的忠厚吸引，便跟着他来到这里。男人特意承包了这片山坡，种了葵花，为了让她有家的感觉。女人说着，又抬眼望向葵花田。葵花田里的男人正拿着毛巾擦汗，朵朵葵花神采飞扬，让人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温馨和活力。

  女儿的画纸上，已开满了朵朵葵花，不似梵高那么浓烈的黄，而是一种接近橙色的黄，让人感到一种温暖。

  起身告辞，女人微笑着送我们离开。

  在山坡拐弯处回头，葵花田里多了女人的身影。

  在这个清寂的山坡，一坡葵花平静安然的生长着，我想即使晚来无月，这山坡也比别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