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如蝉翼,轻覆尘世
原野一派荒凉
树木抛却浓密的思绪
伸展出疏朗的腰身
几朵野黄菊仰着粉嫩的小脸
懵懂地打量季节的深浅
好多霜花一样的胸针
别在落叶的胸口上
闪着微细的光芒
在清晨升腾的雾气和熹微里
被悄悄竖起衣领的行人
踩得窸窣作响
一潭静水中的野鸭
身体小如梭子
像小朋友钻猛子似的
不停地制造水纹
河边的老柳树
在水中的倒影摇摇晃晃
八十岁的母亲老毛病又犯了
她的腿脚酸痛是年轻时
辛苦劳作落下的病根
每年入冬,直到来年开春
我们想尽千方,只祈望
母亲长命百岁
一朵霜花
花期最长的是一朵霜花
在青春的寒凉时节绽放
我已不指望它结出什么果来
但它却也总不凋谢
像一枚胸针闪着微细的光芒
没有一朵花像霜花一样精美
剔透晶莹的瓣
凝聚了久远而纯情的相思
锐利的瓣尖,沾染了爱情的毒液
历经多年的蛰伤,依然刻骨铭心
霜花轻覆尘世,薄如蝉翼
伫立秋水的边上
恍若对视在水一方的伊人
婆娑的年华不再,只有疏枝
默默讲述着光阴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