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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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游记

发布时间:2020-07-06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义龙新区融媒体中心 作者:查世霖

      五台是小镇东南二十里外的一个小山乡。原是五台公社所在地,后改为五台乡,现在应该是五台村,隶属于龙广镇。现在看起来不起眼的五台,作为西南大军阀袁祖铭的衣胞之地,却曾辉煌一时。
      友人驱车,沿着“龙五”公路,向东南行进。公路从村里过去,经板拉民族村寨,过坪广,然后,开始进入丛山峻岭。
      这是一条多番改造,然后又在“村村通”工程中进行了硬化的乡村道路。它的前身没有这么平阔,但在当年,绝对是高等级的道路。那是一条青石板五尺道。古道由无数块原生状态的青石板拼凑而成。那青石板并没有经过任何打制和加工,但拼凑出来的道路,规格统一,制式严谨,一丝不苟。路宽五尺,大面平整,路两边整齐划一,绝无参差残缺现象。这条道路从古镇东头出来,途经好几个村寨,直达五台袁氏故居。那每一块青石板表面,经过岁月风霜的洗礼,以及人踩马踏的磨砺,变得那么光圆玉润,明净如镜。下雨天,光脚板踩在上面,感觉它温润如玉,感觉很好。
      那么粗糙的石板,自然的力量居然可以将它打磨得那样精致,实在难以想象,真是令人折服。人们唏嘘慨叹之余,对大自然肃然起敬。
      龙广是一个典型的“山间坝子”。坝子里阡陌纵横,平畴沃野里,这里一簇,那里一簇的村庄,星罗棋布。村庄掩映在竹树之下,村头村尾,鸡鸣犬吠,田间地头,农人耕耘,岁月静好。村童于树下玩乐,鹅鸭在池塘嬉戏。坝子中间,双向八车道的东峰林大道上,车来车往。整个坝子,是一副恬淡安然、而又不失现代气息的田园风光。
      出了坝子,从东南角开始爬坡,进入山区。
      那里属于万峰林之东峰林。层峦叠嶂,千山聚会,万峰涌动,山峰汇成的“海”,“波澜壮阔”,一望无涯。
     上了山垭口,眼底下是一个阔大的山谷,名为窦家海子。“海子”里没有清波荡漾,而是肥田沃土,物产丰富的谷地。谷地边上,村庄掩映于竹树之中,村舍依山而建,鸡犬声声。里中人物,锄地、莳苗、弄花、摘豆,一副世外桃源景象。从高高的山口看下去,谷里的房舍、人物,都好像是缩小版的,显得那么渺远。有一条岔道下去,直达“海底”。但是太陡了,望去都让人头晕。我想到了网上有人发的逗趣抖音:“这种路呀,恐怕只有我们贵州的驾驶员才行得通喔!”言语之间,既说出了”黔道之难”,又侧面赞誉了贵州司机过硬的驾驶技术。环境造就人才。车技再好,也要小心驾驶。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山垭口折而向南,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山谷被道路一分为二,两边有水田和旱地。谷地两边,青山笔立,两相夹峙。置身其间,有一种压迫感。但也给人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南面的豁口处,是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普普通通的小山村。
      这个不起眼的村庄里,却出了一个风云人物,他名动全国,威震八方。他就是西南大军阀袁祖铭。
      袁祖铭,贵州安龙县龙广镇五台人。其官至贵州省省长、五省联军总司令、北伐军右翼总指挥,陆军上将等,是贵州省继刘显世之后的显郝军阀。1926年投国民革命军,任左翼军前敌总指挥兼十一军军长,驻扎湘西。
      袁氏故居坐西北向东南。大院的围墙没有了,只剩下兀立的院门。欧式院门,彰显着院落曾经的洋气与辉煌历史;残垣断壁,透露出后来的沧桑。地坪是青石板铺陈的。从地坪和那兀立的院门之精致程度,可以看得出当年房屋的奢华。但是,正房都一概成了废墟,只剩下瓦砾遍地的旧址,唯剩一幢普普通通的偏厦,但又做了其他的用途,大概是出租给了做寿木的匠作,我们当时看见,里面堆垛着好多成品或半成品“荒料”。
      望着一派沧桑的袁氏故居,我想到了“宫阙万间都做了土”这一名句,心内好一阵唏嘘。
      出了村子,南面地势忽然迅疾低矮下去。下面是一个我们所说的“大窝凼”。
      我对面积的概念不是很清晰,粗略估计,那个“窝凼”大概有几十亩。草毯很厚,人走在上面,脚下软绵绵的,高兴得想打几个滚。牛马自由自在地在里面啃草。人在那个大“窝凼”里,感觉自身非常渺小。
      窝凼周围连山环峙。它们像生死与共的一帮好兄弟,手挽手,肩并肩,护卫着那个大“窝凼”。护卫窝凼里的什么呢?原生态吧。当地人也跟那些坚定的大山一样,没有在里面滥开垦,他们一心一意保护着凼子里的生态环境。
      “凼子”中间有一小片水域,有几个牧牛的人和个别垂钓者在水边钓鱼。池塘边的孤柳下面,有一个大叔在拾捣他刚刚捞上来的小鱼虾。他并非专门来此捕鱼,而是来放牛的。牛在吃草,他顺便捞了那些小鱼虾。那不是齐白石老爷子笔下那类型的、长着胡须、弓背曲腰的虾米,而是小鱼秧。小鱼秧体型精致,肤色粉白,通体半透明。一看就是纯野生的。
      环视一圈,那个水洼周围,五百米内没有任何水源,周边全是草毯与荒坡。这无源之水,能出现鱼类,真是神奇。
      看着大叔的渔获,朋友海歌有点眼馋。通过要求,海歌以高于市场的价格,成功买下了大叔的鱼虾,拿回来烹饪妥善,大家一同分享。那是我吃过的最香的小鱼虾。
      当时在旁边还有一个孤独的垂钓者。那是个残疾人。通过攀谈,获知他是镇上人。他独自开着电三轮,带着渔具去的。夕阳西斜,他在收拾渔具,准备离开。他的鱼篓里,只收获了几尾“尖嘴鱼”,拇指大小。他说,钓鱼不是目的,到这地方来,是享受这里的清新空气,以及深山野趣的,是为了暂时避开喧嚣浊世,“躲躲清闲”。躲清闲,是躲避起来享受清闲的简化语。
      是呀,到了那样的环境里,烦躁的心境,真的能够安静下来。曾几何时,我和老婆闹了别扭,心里烦躁,也骑车往那里跑,让自己冷静一会,再回家时,心情好多了。
      距离水域几十步远,有一个狭长的洞穴,其深不可测,名曰”马槽洞”。”马槽洞”、“万人坑”似乎另有一些关于袁家的野史传闻。人们“讳莫如深”,我也毫无所知。
      在来时的垭口上看,五台自然村所在地是一条低矮狭长的山谷地带。从那个“大窝凼”里往上看,五台却又高高在上,似乎是一个山垭口上的村庄。
      从五台村延伸出来的那条山区公路,经过“窝凼”东头,折而往西,在丛山中兜了一圈,出山,回到小镇。那是一条清静平整的水泥路。车辆行人都很少,像一条九天仙女遗落在人间的飘带,飘挂在山山岭岭间。一路行来,沿途看见一些静谧的小村落,散布在路下面的山谷里。我们停车俯瞰。那些村居,安然自在,像极了远离尘世的隐逸之所。夕阳下面,炊烟袅袅。我想到了“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之句。那里没有喧嚣,没有浮躁,生在彼间,还真是“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自得其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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