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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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任平生

—————读吴厚炎先生《一个教书匠的幸福指数》有感
发布时间:2020-06-29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义龙新区融媒体中心 作者:唐泽洋

  最近,原黔西南州师专,现兴义民院“老母子”教授,年逾八旬的吴厚炎老先生,在耄耋之年又别出心裁出版了一套四册“口袋书”《一个教书匠的幸福指数》。欣喜拜读,对第一册“口讲”、第二册“笔述”、第三册“寻兰、觅石”因隔行如隔山,不敢大口马牙乱说。独对第四册“垂钓”倍感亲切,因垂钓也是我乐此不疲的一生爱好,故啰嗦几句,供钓友们一哂。

  吴先生在“垂钓”册中开头就宣言:“‘寻兰’与‘觅石’,只是兴趣。大抵爱‘玩’的缘故。至于一生之最爱,则是:垂钓。我十一岁时,即会游泳了。也因此开始学钓鱼。”如此算来,吴先生垂钓已有七十余年。
  一个人的业余兴趣爱好,大抵与出生时的属相有着天然联系。在兴义市,但凡属兔之人,大多与文艺、兴趣爱好广泛有关。吴先生大我两轮、吴为民兄大我一轮、吴建民弟与我同龄,都是性情中人:与世无争,活泼爱玩!
  从吴先生《垂钓》册中得知,他在出生地贵阳就垂钓了贵阳的南明河、河滨公园、红枫湖等水库河流。1963年大学毕业后与老伴一同分配到兴义工作,在“主业”教书育人之余,迄今已钓遍了兴义市的万峰湖、纳灰河、毛栗寨水库、锅底河(兴西湖)、围山田(围山湖)、纳雍河……等自然水域,倒马坎(老唐)、克玛山(老范)、环山(小王)……等人工养鱼塘,可谓钓遍兴义有鱼之域,备尝艰辛,其乐无穷!正如夏虫不可语冰,对非钓鱼来说,垂钓的身心愉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足为外人道也。吴先生今年已年逾八十,仍耳聪目明、精神矍铄、身心健康,是否与他终生嗜钓,深得垂钓之“道”有关呢。答案是肯定的。
  古人云:人无癖不可交,与其无趣也。人可以无知,但不可无趣。与无趣之人面对面干坐,不如身处江河湖海“手谈”舒爽得多。正如养狗之人,时间久了,便不想与人交往。我六岁被父亲强迫学会游泳,七岁学会钓鱼,曾常被圈内人嘲笑“理论强于实战,钓绩平平”,但垂钓的兴趣旺盛,在“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的枯燥乏味工作时,仍在微信中编爱垂钓——哪怕过干瘾,经常向钓友们转发垂钓之信息,供钓瘾大的朋友“排毒”!
  迄今,坚信易中天先生“慢慢熬,糊涂过”人生六字诀,郑板桥先生“多读古书开眼界,少管闲事养精神”之箴言,自创“甩开膀子干事;夹起尾巴做人”警示语的拙作者,混迹钓界几十年,风风雨雨也成跨五奔六的“爷爷辈”了。白发满头,但脸上无皱纹,心里无疙瘩,自以为身心健康,心态良好,与我痴迷于垂钓亦有莫大关系吧。垂钓这一爱好,刚涉足是人钓鱼,随着钓瘾增加,则不知不觉变为鱼钓人了。钓鱼之人,不在乎鱼获多少(没有功利),而在乎垂钓的过程——按吴先生的口头禅——又得玩一次!吴先生垂钓,与我辈凡夫俗子相较,我们垂钓,仅是为了打发闲暇时光,顺便打打牙祭;吴先生呢,在垂钓的过程中,还增长了鱼类、本草知识,总结了“鱼获丰收”或“滑杆空军”的经验教训,结识了朋友(如老范),深谙了人性(如老唐),深交了师友(如朝阳、和平、建秋),钓出了“阴阳”哲学,写出了别具一格的文章……诸如此类,大抵便是我辈凡夫俗子为“形而下”,饱读诗书的先生属“形而上”之故吧。

  因文联之故,在吴为民兄的引荐下,大约是2002年有缘登门结识吴厚炎先生以来,在近20年的相交中,承蒙吴先生的厚爱与不弃,我和众多文朋诗友经常到厚炎先生府上,聆听他浩如烟海的知识教诲,从作文到做人,获益匪浅,没齿不忘。但本人进步不大,这不怨先生的苦心,而怪在下(不敢称学生,怕辱没师门)之愚钝与悟性欠缺,慧根太浅。
  这正如厚炎先生在其“写在前面的话”里所道:“诸君现看到的文字,是写在烟壳子上的。并非有意为之,搞甚么创意”。先生作为奔九之“80后”,人生近一个世纪,什么稀奇古怪的风景、人事没见过,还用得着蓄意去巴结、讨好谁呢?据我浅陋的眼界认知。文人写稿,高级的卖弄薛涛香笺,××文联、大学、学院函头的信笺纸有之,低劣到用牛皮纸、学生作业本亦有的,像吴先生这样,用香烟内壳包装纸为稿纸写作的,应是古往今来之特例吧?先生从“2019年11月初就开始搞了。”到2020年6月出书,这其中的用心和血汗,对于年愈八旬的老人来说,可谓苦心孤诣。“因并非想写文学作品,下笔就很随意。大致有个框架,回忆出来,有所取舍就行了。仿佛同知心朋友交谈,就轻松自如,真实、平实。”我仔细看了先生这套书的第四册“垂钓”,对其它三册,除第一册“口讲”之前言外,仅泛泛浏览,就发现了不少错别字。按常理说,作为黔西南州“首位”的二本学院教授,错别字应改正,但吴先生未涂改,而是原汁原味将错就错,他自谦道“信手写下,又急于发朋友圈,来不及推敲琢磨,难免有错别字乃至病句。终究是八十多岁的人,不行啰。”纵眼看到这里,不竟会心一笑。这让我想起北大教授季羡林先生出版的《日记》来。季先生在出版他的《日记》时,对“厌烦考试多而曝粗口国骂”、“看女生打篮球主要是去看大腿”……的私房话,编辑本着为尊者讳意欲删除,季先生却固执原汤原汁,不作任何删摘一样。这瑕不掩瑜的风范,是他们共同的真性情,“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真实流露,是他们历经风雨人生后的坦然、淡然、欣然,是他们鸿爪雪泥“度尽劫波兄弟在”、“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超然。

  从吴先生出版的这一套四册书,分别随意畅谈“口讲”、“笔述”“觅兰”、“觅石”、“垂钓”,书中的清晰记录,肆意叙述中,不仅漫不经心地记录了“某件事”、“某些人”的过程,连当时的环境、对话、感悟都一一明白道来,我不禁由衷佩服先生超强的记忆和“发散型”的思维,还为先生写到桔山开养鱼塘的普通农民“老范”滥酒,被车撞死一事,深情到“老范,才59岁吧。写到这儿,我就想起他当年鲜活的样子。但是,我写不下去了。”读到此处,可以想象,吴先生定是泪眼朦胧了。按钓鱼人的常理,钓鱼人与塘主的关系,是属于你开塘我开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商品交易的“斗智斗勇”买卖关系,但对感情丰沛的吴先生来说,天长日久竟发展成朋友关系,得条好烟都要步行送去、“老范”死后念旧般不敢朝他家方向顾盼……这份无关风月,更无关功利的淳朴感情。在这追名逐利、利欲熏天的当今之世,更是难能可贵,世上稀有了。纵观厚炎先生从贵阳钓到兴义的七十余年的垂钓生涯,无论是在书里,还是在若干次海阔天空的“摆白”中,只听他哈哈大笑某次垂钓的艰辛乐趣,而从未听他述说曾钓获某条十几、二十斤的大鱼,也未听他说某次可惜,跑了某条几十斤的“大家伙”……这些日常淡泊的摆谈,不故弄玄虚的谈话,汩汩浸透着吴老师的垂钓,仅是“玩”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非汲汲于浮名浊利的资本,更没有好为人师的自以为是。
  是的,吴厚炎先生作为黔西南州文艺界的“南山北斗”,不仅出版了《兰文化探微》《〈诗经〉草木汇考》《烟云过眼录》等百万字的学术专著、文学作品集,这在全州范围看,不仅是首屈一指的,更是绝无仅有的。吴先生凭真才实学、德高望重赢得了全州文艺界乃至全国、国际兰学界的推崇和尊敬,在兴义这一黔之偏夷之地,是爆了冷门的。大可以像某些轻浮之人一样,逢会必吹年轻成绩、文章不断炒冷饭或新瓶装旧酒,摆老资格,吃老本,脸厚得不怕明白人厌其江郎才尽!
  谁能想成,活到老学到老的吴先生,竞在81岁时出版了《一个教书匠的幸福指数》一套四册、1293页的“烟壳书”,为黔西南州文学艺术又增添了一部古香古色、书写装祯特别的大书、奇书,为黔西南州文坛又增添了一段让人们津津乐道的佳话,更为黔西南州老年人“老有所乐,老有所为”树立了典范与标杆!
  最后,请允许笔者借用汪曾祺先生在庆祝恩师沈从文在八十岁生日时写的祝贺诗,权当此篇小文的结束语:
  玩物从来非丧志,著书老去为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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