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匹老马，一棵残柳，或者一座断桥，
老马驮着我，走过一缕黄昏的炊烟，
我总觉得炊烟里，有刚刚燃烧的一阕宋词，
宋词的作者名字，隐隐约约。
一棵残柳上，结着稀疏的星星，
没有乌鸦自言自语，
巢的影子，盖住了一棵蒲公英，
呼唤很轻很轻，只有一棵蒲公英自己听得到。
想起断桥，有遗忘的故事，
相逢和离别都种植在荒芜的杂草里，
掩埋的足音和伫望探问路，
驿站被重新提起，是在词牌里。
在河水冰封之前，选定一个渡口，
赊一艘木船，做一个艄公，
准备载几个标点符号，等一阵秋风吹过，
给一阕宋词分行，念给春风听。
我流浪的灵魂挂在草尖上
一匹黄色走马的木质马鞍丢失，缰绳腐烂，
那匹黄色走马是父亲的，那匹马也丢失好多年了。
我说的是一匹马，而一千匹马刚刚疾驰而过，
草地上，光秃秃的，只能叫草地，
那些在枯草中萌芽的草尖，并不呐喊，
我开始大声歌唱，一个人宣泄式的，
听众也仅仅是我一个人。
一片偌大的草地，光秃秃的，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草原长什么样子，
父亲说他的黄色走马丢失以后，他就没有灵魂了，
我也是，站在光秃秃的草地上，
伏下身来，发现我的灵魂，就挂在草尖上流浪。
简述一场夜雨
我在修补翻坏的经书，时间后退，
验证一回人间善恶，
雨冲刷的青砖，里面隐匿多少钟声，
关门后，雨在朱漆剥落的门外，淅淅沥沥的下，
有一种心情不说，等一个人敲门。
约定，还没有来得及，
清茶一杯，热气弥漫，这是封面里的故事，
人未来，茶已凉，雨却不停歇，
总以为人在雨里，足音也在雨里。
翻坏的经书，我没有修好，
只有珍藏到木质的匣子里，
所有的梵文，安静的熟睡，
我读不懂，雨也读不懂。
整个夜晚，我没有睡，我期待在天亮之前，
如果有人敲门，我想说，门是虚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