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子 熟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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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子 熟 了

发布时间:2018-11-27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 作者:黄正书

看着面前满树李子压弯枝头,绿中带黄,亮晶晶,笑盈盈,你能不口角生津,馋诞欲滴么?

我与老妻从山上回来,走进寨中。在贵州龙博物馆旁边,绿荫塘上面,我家中原先的“自留地”角,一大棵李子树下,家族中的侄孙昌洋、外侄孙小立松等四五个小年轻人们,正在边摘李子,边大嚼特嚼,欢声笑语,声震四野。吃得好开心!

老妻远远看见,故意大声吼了一句:哪个些来“偷”我家的李子啊?

几个小年轻人见我们来,吃得更欢了。一边笑闹着,一边从树上不停地摘李子。

脚下的土地,原属于我家的。但早在前两年就己被博物馆征用,只不过尚未开发派上用场,一直荒芜着。但原长在地边的李子树却更茂盛了。

我对李树情有独钟。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文化大革命”的漩风吹得正急的时候,我们这一代人升学无望,被迫回到了自已的家乡。我当时是一无所有。仅有的宅基地,静静地躺着等待我这离家多年的游子的归来。于是,在寨邻和族中亲戚们的帮助下,我白手起家,建起了极为简陋的农村称之为“七个头”的小小窝巢。次年,我在房前种上了10来棵李树,以陪伴孤寂的我。

李树茁壮成长,绿满枝头。特别是春天,一树繁花,白茫茫一片,喜气盈盈,充满生机。夏天,更是硕果累累。有如串串碧玉,压得枝桠如下弦的弯月,好不令人喜爱!

记得七十年代后期的某一年,正值农村插秧时节,县文化馆文艺宣传队到我们村演出。演出结束后,我邀请他们到寒舍小憩。我与他们早已相识。因此他们到我家中也不讲客套。他们一眼见到满树成熟的李子,一个个迫不及待,树上树下,吃的好开心!带队的黄开运老馆长,看着红男绿女们一个个放浪不拘,不禁笑骂道:你们这些人啊,一点礼貌都不讲!

九十年代初期的第一个春天,我在原址重新翻修了房屋。原先的瓦屋已换成钢筋水泥现代化楼房。我徘徊于房前李树下,心里生出几多感慨,于是写了一篇2000余字的散文《我家门前的李树》,先后刊发于《兴义报》和《贵州民族报》。2001年《黔西南散文选》将其选入。省内著名作家王蔚华在该书“序言”中特意提到我这篇文章。他写道:黄正书的《我家门前的李树》,“我”对栽树的描写,勾勒出时代更迭与自然景物枯荣的关联。

当时正在省外某大城市读大学的我的小女儿,看到我的文章后心灵有所触动,也写了一篇千余字的小散文《想念我家门前的李树》:“李树都是长在门前那条不起眼的小路两旁的。每天出出进进都得穿过那条小路。”“自我记事起就存在的这些李树,听父亲说已有近20年了,也就是说,它们还比我大10多岁。因为父亲在外地工作,因此在我多年的记忆中,与父亲有关的事极少。仅有的也是通过李树才与他联系起来。那时父亲每个周末回一次家,看着他穿过李树夹着的那条小路走进家门时,总是习惯性地抬头看着李树。而留在我印象之中最深的一幕是有一年的春天,正是李树开花最盛的时候,父亲回来了。当他穿过那片白茫茫的小路时,突然停了下来,慢慢地徜徉在那片李树林中,间或走过去拍拍树干,看着那象雪一样纯白的李花瓣悠悠地飘落在父亲头上,肩膀上。坐在门槛上的我,从来没有想到父亲也有与我们相同的地方,认为他也与我们一样在想念李子那酸中带甜的滋味,等待那个成熟的季节。于是静静地看着他,开心地笑了。”“直到多年以后看了他在《我家门前的李树》一文中的叙述之后,才明白父亲对那些李树的钟爱。”小女最后写道:“又是一个李花烂熳的季节。……父亲,你是否还在月白风清之夜,搬张小凳,抱着你的水烟筒,坐在李树下,低吟昌黎先生的吟李之诗呢?”

如今,沧海桑田,人是物非。当年门前的李树已不复存在,了无踪影。当年曾在李树下大快朵颐的年轻人们,也早已青春不再。老馆长已辞世多年。其他红男绿女们,不少都已呈龙钟老态。就连当年常在李树下玩耍嘻戏的我的儿女们,都已人到中年,他们的子女们都已进入中小学了。好在,老的李树没有了,新的李树又长起来了。我们老了,子女们也长大了。这真是: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放眼天下看,新人胜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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