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工作的原因,经常都会到乡下去与基层的老百姓们打交道。时间长了,总感觉最底层的那些百姓们,其实他们是这世上最为单纯一类人。很多时候,他们对生活的要求都并不高。吃的,一日三餐能吃饱就行,实际上大多数时候,他们一日只需两餐;穿的,只要能有穿的就行,有的民众甚至一件衣服、一双鞋子穿了数年,也舍不得丢弃。还有的年老一些的老人,他们甚至一年之中都从没去过集市,更不用说花费什么了。这种节俭、毫不奢侈浪费的生活方式,对生活中那种动不动就大手大脚地花钱的人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鲜明的对比,其实,这更是一种值得我们学习的生活方式。
记得有一次到乡下去采访一位年过六询的老人,当时走进老人的家里时,第一感觉是屋子里四处透风,还好,当时是盛夏,屋外的天气很是炎热,从屋外透进来的风,吹在人身上时感觉到凉爽爽的。不过当时我在心里想,在夏天的话,还比较舒服,换作是在冬天的话,那透进屋子里来的风,岂不是要让人冷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吗?
当时采访的这位老人,是当地的贫困户,老人生活上没有任何依靠与来源,几乎全靠国家的救济来维持。记得当问起这位老人家的生活情况时,老人颤颤微微地说,虽然生活很困难,但日子也总还得要过下去,每天只要能吃饱饭,能有活做,基本上也就满足了。老人还说,他在生活的花销上面,基本上不用多少钱,最多只是家里的盐巴吃完了后,才会托人到数十公里以外的乡镇上帮忙带一包盐回来。平时穿的衣服裤子,都是穿了好几年,甚至上十年的旧衣服旧裤子,所以在花销上,是根本没什么消费的。
一件衣服,一条裤子,能够反反复复地穿上数年,甚至上十年,于今天的很多人来说,是不曾想到过的事。然而,这样的现象就真实地存在着。我在想,除了生活条件的因素促使老人家有这样的生活情景外,更重要的,或许还是因为老人家自小就有着一颗节俭之心。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在现今的农村乡下,即便再怎么贫困的山区,再如何贫穷的人家,一件衣服或一条裤子反复地穿上数年的现象,如今已不再多见。我想,大概也唯有他们老一辈人们,因为有着从小曾体验过生活的无比艰难的经历,才会对眼前的生活做到无比节俭这一步吧!
说起基层,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刚毕业的那会,那时候,身边的绝大部分即将迈出校门踏入社会的大学生们,最不愿做的事就是选择到基层去工作。心里总是在想,自己投入了那么多金钱与精力到学业上来,为的就是能够摆脱落后的基层,留在繁华的大都市在那种优越的环境里工作,无论如何都是不甘回到故乡,回到基层去的。那时,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也是包括了自己的。
如今,许多年已过去,当初自己毕业后,也曾留在理想中的那繁华美丽的都市里混过一段时间,即四处漂泊与流浪。然而在经历过一些世事后,自己才渐渐清醒过来,其实在基层,比起繁华的都市来,信息面确实窄小了一些,不过生活上的压力比起大都市来说又要小得太多。例如在基层,每天上下班时可以不用等很长时间的公交,然后再与许多陌生的面孔死死地挤在那窄小且透不过气来的公交车内。如今想起那些无数个苦苦地等公交、再苦苦地挤公交的日子来,自己一时里都会感到很是“汗颜”。每每回想起那些“苦逼”的日子来时,那样的日子也仿佛就像是在昨天一样。
从繁华都市走向偏远基层,其实就像是人生的一过度,其间总是充满着唯有亲身经历者才会有的辛酸与难言。还好,正是有着这样的过度,我们的人生才会由此而慢慢变得饱经沧桑或日渐成熟。在基层,很多时候总感到有种回到“最初” 的状态,一切都仿佛还处于“零”的位置,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活上,也都是“放松”着的。这一切,或许都只是因为基层的生活是没有太多的高标准与严要求的。在基层,似乎你可以肆意、随性地生活。当然,这肆意与随性并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指生活中可以没有太多的“规矩”。其实,基层的生活是浸满了悠然的色彩的。这样一种悠然的生活方式,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在苦苦地寻求着呢!
生活中,对一位文艺工作者来说,尤其是搞创作的,假如生活的环境是在基层,那么其实就是拥有了一笔丰富的创作资源。这让我想起了习近平总书记在
历来,那些无数被人们广为流传的经典文艺作品,无疑都是做到了与广大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这一步的。很多时候我总在想,能够生活在基层,这对一位文艺工作者来说其实应算是一种莫大的幸运。试想,在中国作家群当中,如铁凝、王蒙、叶辛等著名作家,若当初他们没有当知青或是在生活的底层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的人生经历,或许他们也就不会有着今天的许多经典作品了。
如今,身在基层,即便很多时候都不能真切地感到正在经历着一种“幸运”的生活方式,但我想,至少自己应该认真地去经受生命中的这段弥足珍贵的人生历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