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过年时,不禁想起过年事。
“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岁不同岁不同,岁岁不同岁岁同”“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等尔如雷贯耳之语道出人们对新年的感受。
一年一度的春节就要到了,许多成年人感叹说,这年过一年生命又少一年。气温暖了,人情淡了。更有抱怨的说,过年是给当官的有权有势的过的,过年过节的是他们发家致富、变相收取贿赂物资的大好日子,也是跑官要官的最好良机。这过年和升官有没有关系,我没有细究过,对于平民的我来说,不在谈论范围,言归正传。
过年,是中国五千年历史文化长河中最优秀的传统文化,它凝聚人心的感召力远远地超过其他的节日,为中华文明的进步与社会的发展所发挥的巨大力量是无法估量的。所以,我们应该过好每一个年,把过年这个优秀的传统文化发扬光大。回忆中的过年总是那么美好,只是,这样的美好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才显得回忆中的童年弥足珍贵。穿越时空的隧道“回”到了童年。
小时候最盼过年也最怕过年。盼的一来可有新衣穿,那时家里贫困,想穿一件新衣服很难得,虽未达到“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窘境,可是想穿一件新衣服并不亚于现在的小孩买名牌服装等的难度,所以穿新衣服成为新年来的一种向往,幸运的是我是老幺,父母对我要袒护些,得到的优待比哥姐多;二来可以得到三五角不菲压岁钱,那时得5分钱,可从家一气跑到三里外的小卖部去买吃的,别说角数喽。由于父母憨厚老实,一年除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一亩三分地上滚打外,没有什么事可做,那时要压岁钱要用“抢银水”(就是交天时时,争先恐后到水井里挑水,祈求来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作代价,我和哥硬坐守到时辰到,我打火把照哥挑,两兄弟平分1元2角“压岁钱”,虽摔跤时有发生外,还引起姐的嫉妒;三来在盼过年的同时怕过年,一到腊月二十四,就开始打扫廊院,俗语说“腊月二十四打扬尘,长年老二要起身”,就是说,在外做长年的到腊月二十四也要回家打扫卫生了,还在熟睡的我们被母亲训斥起来,“还不起床”,从早上忙到玩上,吃过晚饭,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农村习俗正月不能有声音,影响祖辈来吃饭的心境,所以在过年前要把在正月十五前喂牲畜的料备好,最大的难题就是推磨和舂碓,要推几斗包谷和过年用的高粱米、掉浆粑面,要舂辣子和包粽子用的香料;还要备大年三十夜烧的柴,古时有“三十的火,十五的灯”之说法,就是三十的晚上要烤大火守岁的。过去的普通人家都是在堂屋的一角地上挖一个火塘,有的地方也叫火坑或火炉,冬天在这里燃柴取暖。不管平日怎样,三十的晚上是一定要燃大火到通宵的。因为有个说法,三十晚上火的大小能决定来年发财程度的大小。至今农村人还喜欢说“年三十烤大火养大猪”,因为猪在农民家庭经济中是占重要成分的。在过去没有电、更没有电视可看的情况下,三十的通宵是这样度过的:一家人围在火塘旁开家庭会议,由长辈对过去的一年进行点评,对今后的一年进行规划,会议结束后,一家人在一起畅谈理想、学业、感情、亲情,度过良宵。所以备柴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一项事。还有一种说法是:“小孩盼过年,过年可得压岁钱;老人怕过年,过年后就上老闲(干农活)”。所以那时,过年人们是既喜又忧。
农村的年,充满着浓郁的传统年味,这是在城市所体验不到的,特别是人与人之间、邻居与邻居之间的那种亲密感在城市显的淡了许多。出生于农村地地道道的我,从外面读书到参加工作,至现在在都市边缘挣扎,足足有十个年头,十年来,在家的时间累计还不到一年,读书时还有两个假期回家,自从参加参加工作后,连两个假期也被占用了,现在更是要忙到大年三十才回家,可回家过年的感觉还真不错。年夜饭的时候母亲激动地说:“明年过年,若不忙,你给领导开个‘后门’,教他准你两天假,二十八就回来,明年我们一定宰一头比今年更大更肥的年猪。”这不仅仅是父母希望我们早点回家过年,是人们对家乡过年习俗的依恋,更是他们老一辈人落叶归根情结的一种体现。这样也好,也能实现储藏在我心中多年的夙愿——回家过个充满快乐、浓郁传统年味的年。
回忆过年,回忆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