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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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至

发布时间:2018-11-27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 作者:余斌

昨天刚脱了棉衣,今天又裹上棉裤,冬春交替,乍暖还寒时候,身体和心情只得跟着将息。可就在乍暖之间,春天悄悄来了。

  第一次收到春的信息是在一夜市摊上。凌晨一点,夜风料峭,炭火耀眼,我在等摊主烤东西,一只猫远远地从光影中游来,步伐沉稳,但低沉的叫声中动力分明。越过栅栏,它消失在黑漆的夜里,有一场幽会在等着它?继而有一对年轻男女走来,要了两份砂锅米粉,女的说加一个蛋,问男的要不,男的说不要,自己有。女的就咯咯咯地笑得浑身打颤。这猫叫和笑声竟都在我心里荡了一下。我知道,春天真的来了。

春天来了,得出门看看。夜市摊上心动几天后,在往望谟的路上,我真切地看到了春的模样。

黔地多山,公路沿山蜿蜒,两旁山地纵横,多种油菜和小麦,小麦青翠过膝,阳光下绿光涌动。早春三月,正是油菜花旺之际,黄橙橙一坡接一坡,金灿灿一片连一片。第一片油菜花随着车轮飞袭过来时,习惯了冬之灰暗的眼睛竟有点抵挡不住,眨巴了几下才逐渐适应这漫山遍野的金黄。这金黄是流动的,山地的起伏让它平生波澜;这金黄是猛烈的,车轮的速度让它瀑布般扫荡眼帘,这大片大片金黄的漩涡滚动着,瞬间席卷了我。“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我不是隐身花海的黄蝶,我就是油菜中央的一朵菜花,和成千上万金黄的花朵一起让春天变得热烈。

都言梅花报春,那是梅花早占春枝和暗香醉人所致。油菜花因多而贱,古来鲜入艺术家的法眼,之前我依着“民以食为天”的理论,也把心思大半放在收获的菜籽上,如今我想说:第一个大面积为春天着色,打开春天之门的当属油菜花。而这大手笔,来源于山民勤劳的双手和朴素的生存愿望。我本为自己短于画画不能挥毫泼墨绘出油菜花的神韵而嗟叹,但一想至此,转而为山民无意而成大美的举动深表敬意:油菜花不正是山民在漫山遍野中绘就的一幅幅油画吗?

在油菜花的带动下,山上路旁,房前屋后,野生或家养的桃李也渐次开出了颜色,红似火,白如雪,在油菜花金灿灿的底色上含蓄或奔放地点染上一笔,春天的色彩就丰富起来,“万紫千红总是春”,万物舒展、百花齐放才是春天的魅力所在。

一路有花相伴,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轻松了不少,想来是人在车内而心在山野花间之故。进入望谟境内,山路越发曲折,喜见公路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泡桐树也吊起一串串紫色的花瓣,像引路的灯笼。过油迈一转弯处,十来只乌黑的大鸟聚在一株盛开的桃树上,忽地一声四处惊散。“这是乌鸦?”我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答案是肯定的。但对于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乌鸦的我来说,算得上惊鸿一现。乌鸦喝水的聪明打小刻在课本上,大了乌鸦反面的不详与邪气和正面的反哺之情亦常有耳闻。我无意追究其间的过节,我只对所见感到新鲜。桃花是春天腮上的一抹胭脂,不招人待见的黑乌鸦停驻其间,似乎有所深意。我倒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春天是大家的,为春所动的不仅是人,还有乌鸦,它们也是踏春而来。

一出门而天下春。油菜花金黄绚烂,桃红李白,泡桐树点灯,黑乌鸦闹春,猫叫人笑。这些都只是春天的影像,是过眼的颜色,之所以提笔记下,是因为春天在其中无可置疑地来了,而我也跟着动了春心。春心一动,万紫千红,我也该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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