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句诗句写出了人们对亲人的缅怀之情。
说到清明,父亲的高大形象总是闪现在脑海里,特别是父亲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时刻浮现在我眼前,顿时酸楚的愧疚泪水簌簌滚过我腮边。因为我自己认为,父亲的深恩难报。
在我记忆深处,父亲是严慈的。
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父亲那时是生产队长,每天早晨,在父亲长长的哨笛声中,群众们拿着出工的工具,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汇集在当时的公房处,排好队,聆听我父亲的分工。父亲的嗓子声如洪钟,用自己昨天的思维,一会儿便安排好群众们的工作。自己却与群众们劳作在生产的第一线。晚上放工,父亲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公房,因为父亲要清点好上工的人数,听听记分员计分的汇报。披星戴月是父亲常有的事。
有一天,父亲咳嗽着吹响了哨笛,咳嗽得涨红的脸上露出有些力不从心。为了不误时节,父亲只好用一句话来强制自己“轻伤不下火线,重伤还要坚持战斗”。父亲迈着蹒跚的步伐随上工的人流来到田里,吆喝着牛耕起田来。
晚上回来,父亲还没有吃饭就睡了,母亲见状不妙,便用手摸摸父亲的头说:你这是咋了?头烧得如火碳子一样。父亲用微弱的声音说:没事,谁没有个小病小灾的,这点病不碍事。母亲急忙找来草草药,煨了一碗,让父亲喝下,第二天父亲照常上工了,这样的事父亲是经常出现的。因此群众们都给我父亲取个绰号——铁汉子。
我读五年级的时候,由于家里姊妹多,不说是钱了,就连吃饭都成问题,每到五荒六月的时候,便预支粮食吃。对于我们读书的钱那更拮据了。到了报名的时候,父亲几次走到学校门口,又转了回来,始终是身上无分文,开不了赊账的口。但又怕荒废了我的学业,让他遗憾终生。于是他回到家,对我母亲说:孩儿他妈,你找得出两元钱不?今天是小毛报名读书的最后一天了。母亲模了模身上,终于从衣服的夹层里找出一元五角钱来。说:就是这点钱了。父亲接过钱,转身回到屋里,在床底下又是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五角钱。父亲笑了,可是父亲润红的脸怎么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一向坚强的父亲,在钱的面前也伤心了。俗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也万万不能啊!
我读书的名父亲给报了,回来拉着我的手说:孩子,我给你报名了啊。此时我明白父亲说话的意思,我对父亲笑了笑,父亲也对我笑了笑。父亲的笑里,让我明白父亲常说的一句话:不要做睁眼瞎子。
到了八十年代,我考上了师范学校,成为村里寥寥无几的“秀才”,父亲从来不会卖弄。因为父亲知道,师范生也不是啥了不起,与大学生相比,那是天壤之别。不过常挂在父亲嘴边的还是那句话“要为人民服务,不要为人民币服务”。
父亲为了节约钱,居然走路送钱到学校给我,五十多公里的单边路,在父亲的脚下一天一个来回,目的是节约那五元钱。说句真话,那五元钱,够我十多天的生活之用。那时的我读书是国家全包的,每月生活费十五元。
我读书毕业了,父亲已是六十花甲的人,可是还是每天与他相依相伴的犁头生活在一起。自己家的天耕完了,急忙又去帮别人家梨,赚起部分收入,以备我成家之用。
我成家后,父亲才从生产线上退下来,可是我的女儿又成了父亲另一个活儿,女儿的吃喝拉撒,睡觉就是父亲专管着目。孩子哭了,父亲搂在怀中轻轻摇着,孩子拉了,父亲清洗着。我女儿成了他的宝贝,放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为了生机,为了工作,看着父亲这样辛苦,我们也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正赶上好时光的时候,父亲悄悄走了,走得那样安详。可以说父亲这辈子没有静静的闲一会。我觉得对不起父亲啊。有时我想起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时,阵阵愧疚涌上心头。
……
父亲就是一座山,给以我坚实的依靠;父亲就是一杆路标,指引我起航方向;父亲就是盏灯,照亮我黑夜里摸索前行的路……!
父亲,我深爱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