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晔诗歌一组
留守村庄的沉重
满院子清脆的鞭炮
闹钟似的在清晨的芳香里
跳跃,舞蹈,欢快着最后的歌谣
孩童昂起的笑脸
是这几个季节最美的风景
节后的行囊已经踏上南行的列车
爸妈似南飞的候鸟
“爸爸不要走”的撕心裂肺
刺穿春天的早晨后
默默地变成心灵日记的扉页
渐渐瘦弱的记忆
在今天丰满,酝酿了眼眶里的泪花
几只目光呆滞在村口
留守村庄的沉重,沉重了孩子的心灵
泪痕厚重的稚脸上,没有春暖花开的馨香
外出务工的触角早已撕裂节日的快乐
一年呀,再没有花香与欢快的云朵
只有那无尽的遥望与散漫的时光
在山村的原野忽飞忽落
无论春日融融,无论雨雪风霜
春
你爬上河边的小柳树
顽皮得像个幼儿园的孩子
把柳絮的梦想惊醒
握住枝条的小手呀渗出点点绿色的血液
你攀上樱桃树的顶端
樱花雨下了一地又一地
还是那只去年的小蜜蜂
为你编织了第一顶绿色的梦想
原野是你的家园
你满地淘气的样子呀
连小草也笑出了眼泪
还有那穿着花衣服的燕子姐姐
你玩累了的时候
就坐在鸭子弟弟的背上
乘着这辆免费的快车
你是不是在寻找满河的云朵
你是我的红玫瑰
你是我这个季节最美的太阳
嗅着你扑面而来的清香
我已经走在了路上
献给我的母亲
母亲是一名地道的农民
四十二年前我认识了她
那时,她年轻漂亮,二十四岁
是父亲偷着乐的春天
母亲不识文字,却一生都在书写着
勤劳,善良,宽容,孝敬……
母亲是家里的一面旗帜
同时也是村里的楷模
记忆中母亲没有与人红过脸
八十年代的农村,经济还封冻着
逢年过节,母亲变戏法地
导演出一幕幕家人的笑脸
记忆中祖母曾叨念说
你妈呀是来我们家还债的
母亲是祖母最亲的“女儿”
祖母是躺在母亲臂弯里安然辞世的
去年回家与母亲过年
感觉母亲身体健朗如初
我们都还没有起床
母亲的一锅水豆腐却已水到渠成
历经六十四个春秋的洗礼
母亲的两鬓泛起岁月的霜花
与母亲商量来城里与我们同住
母亲说晕车严重,不去了
母亲成了我每天电话访问的对象
我知道母亲不是怕晕车
而是放不下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屋
以及母亲一生的农村情结
今夜,我不想为谁写诗
今夜,我不想为谁写诗
就任凭思绪游走,因为
四十二年前陨落的巨星
孤独的魂是不是已走进春天的花香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强音
聋子也听得眉开眼笑
为中华之崛起而工作的热情
不知道能不能融化
某些人口是心非的叫卖声
今夜,是他老人家的诞辰纪念日
我们本应该煮酒题诗
用唯物辩证法的技法泼墨
描绘东方最美的中国画
无奈我辈黔驴技穷
更恐打扰老人家不安的灵魂
今夜,我们的文字杂乱而暗淡
而且水分还滴滴答答
我想,我们没必要搞隆重的纪念仪式
而应该把自己的灵魂拧干
置之于14亿双眼睛下炙烤
干最平凡的事,做最平凡的人
干最应该干的事,做最应该做的人
撤掉鲜花与红毯的面具
这是对您最崇高的中国敬礼
今夜,会不会降雪
气温已经很低,就连
哈巴狗也不肯入睡
一个劲往被窝里张望
可我没有带一只狗入睡的嗜好
我准备就呆坐一夜,以免
落个与一只哈巴狗睡过,或者
不关心一只哈巴狗的臭名
今夜,会不会降雪
我渴望一场降雪,就如
哈巴狗渴望与我入睡一样,简单而已
我渴望雪花带着她的丫鬟,从圣洁的天山而来
我和雪花入睡
哈巴狗和丫鬟入睡
今夜,会不会降雪
我渴望,雪花彪悍一些
最好不要像林黛玉一样柔情
雪花的丫鬟呀,我则希望她
能与哈巴狗捉迷藏,或者玩耍
一根干净的骨头
今夜,会不会降雪
对一朵雪花的恋情,我早已
相思成雨
我极怕,春天一来
美美的梦就散落一地
被哈巴狗叼来叼去,就像
一根没肉的骨头那样
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