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素描(组诗)

蔡同伟

 乡下父亲

坚实的脚板
踏响二十四节气
奔忙于广阔天地
收获一茬茬希冀

粗糙的双手
攥紧信念和意志
把沉重的生活
高高地托起

晶亮的汗水
淌在沧桑岁月里
浇灌温馨的家
滋养平淡的日子

年复一年 日复一日
为了生计忙碌不止
寒来暑往 岁月交替
为了责任倾洒精力

多少苦闷和酸楚
默默咽到心里
多少艰难的坎
硬是闯了过去

从父亲身上
我读出了中国农民
传统的本色
质朴的品质

 父亲的手

粗糙的双手
像沧桑的树枝
植根于农业深处
伸展在广阔天地
凝聚信念和意志
攥紧二十四节气
侍弄成堆的事情
拾掇无边的活计
握住责任的把柄
承受生活的压力
经年不衰的茧花
开在厚实的掌心里
不管丰年歉年
无论沮丧欣喜
忙碌始终缠绕在
父亲的十指……

哦 父亲用双手
搏击岁月的风雨
托起家人的希冀
养育出平淡而温馨的日子

 父亲的夏天

夏天
庄稼成长的黄金节气
父亲顶着炎炎烈日
天天泡在承包的天地
将那些心肝宝贝
精心呵护 料理
花生 大豆 玉米……
众多的农作物
拴住父亲的精力
间苗 锄草 施肥……
纷繁的农事
缠在父亲的手指
如火的阳光
不动声色渲泄
闷热的气息
考验着父亲的意志
弯曲的背脊
涌流汗水的小溪
腌着油绿的光景
腌着茁壮的希冀

父亲就这样起早贪黑
把庄稼照料得无微不至
沉重的劳累
侵蚀他身子骨的壮实
而每每读着
庄稼棒棒的长势
老人家的脸膛
总会开成一朵金菊

 父亲与镰刀
 
说不清
父亲用过的镰刀
能有多少把
记忆中
上山劳作的时候
老人家腰间
总是别着它
手握镰柄甩动臂膀
父亲娴熟运用着刀法
刀锋所到之处
动作“咔咔喳喳”
劈开拦路的荒草
砍掉枝头的枯叉
收割农事一堆堆
削去岁月一茬茬
镰刀的笑容铮亮
宛若夜空的月牙
辉映平淡的日子
辉映父亲的年华……

如今 父亲老了
已不能把力气挥洒
最后的镰刀躺在墙角
身上布满锈迹 伤疤
默默回味着
跟随父亲征战的生涯……

 父亲与酒
      
父亲喝酒的历史
超过了我的年龄
喝了多少酒
谁也说不清
他喝酒不愿聚众豪饮凑热闹
而喜欢自斟自酌的宁静
他喝的酒档次虽然不高
却从中品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
酒是他每天必用的饮料
是他钟情的雅兴
酒解除了他劳作后的疲乏
滋养出他精力旺盛
酒浇灌着他的喜怒哀乐
为他修心养性
酒润活了他的思路
孕育出生活的打算和憧憬
酒使他的日子有滋有味
使他的人生其乐融融……
母亲曾调侃
“整天喝那些‘“辣汤’有啥用？”
父亲端起酒盅
“我可为国家税收立了大功……”

哦 幽默的父亲
与酒结下了深厚感情
每每我送他一瓶瓶孝敬
总能感觉出他的高兴
只是 有一种纠结
搅得我心不安宁
老人家这一嗜好
对于身体是好是孬……
我只能默默祈祷
父亲 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