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

唐海珍

  新房书房的书桌靠着窗，窗外是阳台，阳台边沿装着防盗窗，防盗窗上放着几个塑料盆，盆里种着一些花草树木。这一抹绿意是一个小小的自然世界，点缀在我的书房窗外，充满了生机，为我的阅读写作生活带来了浓浓的春意。

  窗外不远处本是一座青山，但由于城镇化建设的开疆拓土，仅留下一个小山岗，这里就成了鸟的天堂。在许多个日子里，当我在读书写作，眼睛因在文字中专注地穿行太久而胀痛，甚或倦意浓浓时；抑或在写作一时卡壳，而找不到灵感时，抬头望向窗外，总会看见一两只鸟栖于窗格子上或盆景的枝头。这时我生怕惊飞了它们，就屏声静气地欣赏起它们来。它们一会儿站在窗格子上卖弄歌喉，唱着悠扬婉转的歌；一会儿跳到盆景上啄食着什么，然后又抬头左顾右盼；一会儿又飞到窗外的电线上打着秋千或追逐嬉戏。这些鸟，有从春天里飞来的呢喃的小燕子，而大部分是从小山岗到此一游的各色各样的小鸟。它们像顽皮的小孩一样，哪里有供它们游玩的风景，哪里就是它们的乐园。听着它们的歌声，欣赏着它们的游戏，眼睛的胀痛感消失了，倦意也消退了。再阅读再写作便有了精气神，心里便有了春暖花开的心境。而文思有时像春天的溪水一样，汩汩流淌起来。

  卧室窗外下面是一条马路，马路边曾是田野，不远处是一座青山。在刚住进新房的头两年里，很多个晨曦初露的清晨，最先吵醒我的是青山里的那一阵阵鸟鸣声。我常常在初醒闭目养神之际，卧听鸟儿们唱着旋律不同的歌曲。那歌声有尖利得直冲云霄，划破了夜未央的寂静的；有悠扬婉转的；有呼朋引伴，然后应和的；有一鸟领唱，然后又是旋律不同的混合唱；有百鸟和鸣……当人类还没开始自己一天的生活表演，它们在属于自己的生活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为人类新一天的生活拉开了序幕。不久，传到耳内的是车声和人声，几乎听不到动听的鸟鸣声。

  当对面竖起了一座座高楼，在很多个睡眼惺忪的清晨，想聆听那鸟儿们播放的多变的优美旋律时，那声音却是那么稀落和遥远。后来，所住的这个地方形成了一条街道，街道两边又移栽了一棵棵桂花树，像撑开的绿色大伞，引来了一只只小鸟来安家落户。于是，在很多个寂静的清晨，我又能享受那美妙的音乐了。有时在车驰骋而过的大白天，我也能听到一声声鸟鸣，宛如在嘈杂的人群中捕捉到的一丝一缕的乐音。

  这几年，每当高考时，总在某个学校监考。教室外的走廊的柱子上总挂着一个“高考期间禁止喧哗”的牌子。几栋教学楼构成“口”字形结构，中间和外围都是绿化地。当学生们正在教室里紧张而专心地做着高考题时，窗外绿化地里树上的小鸟们却无视“高考期间禁止喧哗”的禁令，不时为考生和监考老师播放着动听的乐曲。高考监考不准随意走动，只能呆呆地坐在指定的位置上，若再碰上大晴天，瞌睡虫更容易爬进脑壳里，让人睡意不断，不由得两眼一合而睡去。而这是高考考场不容许出现的事情。为了驱散瞌睡虫，我只得在头部常常做着各种按压的动作。此时，当窗外传来一声声鸟语时，侧耳聆听，宛如幽静的山林涧水淙淙地流淌，清新而悦耳。这无异于清醒剂灌入耳内，然后流遍全身，杀死了“瞌睡虫”，睡意渐渐消失。在这气氛严肃而紧张的时刻，鸟语似甜美而轻柔的音乐，此时的考生若听听这乐音，我相信高考带来的压力和紧张也能得到缓解和消减。

  鸟不但常常为我们人类带来了美妙的乐声，而且是我们人类的朋友，为我们的家园带来了勃勃的生机。然而，与强大的人类相比，鸟是需要我们保护的弱小生命。树是鸟的家园，森林是鸟的王国，哪里有树木，哪里有森林，哪里就有鸟。所以，我们要保护鸟的家园和王国。保护了鸟的家园和王国，也就保护了鸟，保护了我们自己家园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