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旧忆之―――竹林里的斑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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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旧忆之―――竹林里的斑鸠声

发布时间:2018-11-27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新闻中心 作者:查仕霖

乡村旧忆之———竹林里的斑鸠声

查仕霖

  新姐家房背后那林慈竹,生机勃勃。它的存在,至少七、八十年了吧?从我记事起,它就那么昌盛,现在,依然如此蓊郁。小时候,盛夏,我们在竹林下面纳凉;隆冬,我们跑到里面,摇落竹叶上的积雪,洒得一头一脸,在冰冷中嬉戏。我们捉坦克一样的笋子虫(竹象),截取一节竹管,制造能够击发石子的弹枪、用纸团做弹丸的响纸枪,还制造抽取水来,喷射小伙伴光屁股的竹筒水枪……有一次,我和我大哥意欲到里面夜袭鸟巢,企图捕捉栖居林内的那对斑鸠来豢养。

  斑鸠的叫声很幽雅。它本来在你近旁发声,凝神细听,那声音却似乎来自远古,一点不聒噪;如果它在远处引吭,那圆润的声音飘来耳鼓,非常清晰,就像唱歌的斑鸠离你并不太远一样。所以,对于斑鸠,你不能够“闻声识远近”,它使你幻听,让你琢磨不了,好像无论远近,你感受到的音量恒定,音阶相同,总那么大声。这点上,很是神奇。

  因好奇而爱慕,所以想喂养它们,想与它们朝夕相处。最好将它们调教得驯顺,可耳鬓厮磨,亲密接触,以便时时能欣赏到它的清奇声韵。

  新姐家的那林慈竹,广两丈,修竹千竿,葳蕤茂盛,高过瓦舍,竹梢撩云,似欲扫天。

  那对斑鸠将它们的窝磊在竹林中上部,枝柯横斜间。坚硬的竹子,庞杂的竹枝,婆娑的竹叶,构成天然保护网,使它们兔遭天敌的侵扰。它们在里面高枝无忧,休养生息,哺儿育女,乐享天伦。

  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少男斑鸠少女斑鸠,从叽叽待哺到羽翼丰满,一只接一只飞向更高远、更辽阔的天空,我们艳极了。因生爱,因为爱她,产生了占有她的欲望。

  在一个月光如水的晚上,我和大哥悄悄潜入月光下的慈竹林。我们用电筒光罩住竹林上的鸟巢。那一对为“子女”放哨的大斑鸠,将头探出巢外,在炫目的光照里,犹疑着,不安着。那不住转动的小眼睛,说明它们已经意识到危险迫在眉捷。但是,它们没有轻举妄动。在内心的不安中,斑鸠夫妇极力克制着恐惧,守护家园和孩子。

  大哥开始行动了。

  他将电筒的尾巴噙在嘴里,顺着竹竿噌噌直上。

  对于攀爬竹竿,大哥是训练有素的。

  大吴老师从家中扛来一根长竹竿,吊设在学校操场上,教学生们练习爬竿。大哥也有练过。

  大哥“爬竿”的功夫,在那个月夜,在新姐家的慈竹林里,偷袭斑鸠老巢的时候,终于派上用场了。他噌噌噌往上爬。虽然不是学校超场上那根悬于空中的吊竿,而是扎根地上的修竹,却也会因为受力而摇摆不定。下面轻微摇晃,上面枝摇叶动,整个竹林也不安稳起来了。枝柯互擦,竹叶相摩,唰唰有声。

  这一切,对于窝里的斑鸠一家大小来说,无异于天摇地动,动魄惊心。内心再强大的雀鸟,也无法再保持镇定了,那对斑鸠不得不起飞遁逃,保命要紧。那对同林鸟儿,在我大哥的黑手伸向它们之际,狠狠心,振翅腾升,飞向疏星朗月的天空里去了。

  窝里失去了怙护的幼鸟们,惊恐不安,叽喳乱叫,振动着无羽的翅膀,作无谓的挣扎,妄想逃避我大哥那吓雀的黑爪。

  我们是冲着能飞会吃的成年斑鸠去的。至于羽翼未丰的雏鸟,我们不要。因为拿来养不活它。大哥泄气了,一松手,从上面顺着竹竿,出溜下来。

  梭得太快,大哥一屁股跌坐在林下成堆的笋壳叶里。他没考虑到,这不是吴老师设置吊竿的学校操场,这是竹林。竹林下面堆积着剥落的笋壳叶。笋壳叶的背面,有那黑色耸毛

  那东西见肉就粘,粘上皮肤,就异常刺痒。刺痒得十分难受的大哥,嘴里噙着电筒尾巴,呜哩哇啦,不知道嚷嚷些什么。那直愣愣的电筒光柱,随着他嘴巴的动而晃动。在晃动的光影下,那树树竹竿,与它们的森森黑影,混杂在一块,位移、晃动、显得纷纭芜杂,看去让人眼花缭乱。

  退出竹林,我大哥气哼哼地说:“从此不抓雀儿了!抓又抓不到,害得我着笋壳叶的毛毛霍(刺激),这么难受!”

  他的抱怨,使我想到了鸟巢里的小斑鸠们。它们的父母幸好没被捉住!要不,一家鸟四分五裂,会更痛苦更难受的呐!

  我们果然就不再干掏窝抓鸟的勾当了。而且,以后再到新姐家的慈竹林下面玩耍,我轻易不会去摇动那些青青翠竹,我担心惊扰到寄栖其间的鸟雀们。

懂文明讲礼貌,私鸟生活,不便打扰!

  园有翠竹林,引得斑鸠来。这一片天地里,总是唱响着斑鸠那穿透力极强的悠扬歌声。

  你听:

  “咕咕咕——,咕咕咕——”好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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