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野菜扑面来

陈树庆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经过几场春雨的滋润，蜷缩一冬的野菜，约好似的，争先恐后地从菜园里，树林间，沟壑边，草丛中抽枝长叶，唤醒孤寂的田野。

  野菜是乡土菜，是指生长于田野中，未经人工栽培的野生可食用植物，作为大自然生态中的重要一环，在不同地域与其它植物一起，构成了不同地域气象万千的地表植被。有苦菜、曲曲芽、婆婆丁等苦味野菜，也有荠菜、水芹菜等甘味的野菜，各种野菜绿意盎然，吸引着人们的目光，感受到那份来自乡野的气息、自然的风味。

  那些生长在田间地头的野菜，虽然少了人们的关爱，吃起来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丰富，炒、炖、煮、煨等皆成佳肴。日暖风和的日子，带上小铁铲、竹篮，呼吸着温煦的阳光里田野所特有的气息，放眼望去，一片片、一簇簇、一丛丛，满眼都是野菜，荠菜、苦菜、人兴菜、野蒿子、山韭菜、车前子、应有尽有。所有野菜之中，荠菜无疑称得上是极品了，挖回的荠菜清洗干净，剁碎，加盐调上生姜末和花椒粉，拌上葱，作成馅，包饺子，吃起来别有一番情趣，有一种野味在里边。生长在沙滩地和坡塄上的野蒜，根茎部的蒜咕嘟虽只有拇指蛋大小，却异常鲜嫩，挖回来同荠菜、青菜一起炒，其蒜味浓郁，比种植的蒜苗味道更加鲜美。春天的餐桌上，野葱必不可少。拾掇干净的野葱，叶绿根白，香味浓郁，切段加上盐、味精、辣椒和香菜等调料拌匀后，一道简单但清香的凉菜便这样成了，会让人垂涎三尺，胃口大开。在这个季节里，只要肯走出家门走到田野里，不大一会儿，便会挖满了筐篮。采挖的野菜，洗净放在饭桌上，就可以尽情的吃了，野菜的清爽，脆生，和着青草般的味道，那滋味实在是过瘾。

  对于野菜，历代文人墨客也情有独钟，陆游在他的《杂感》中写道：“晨烹山蔬美，午漱石泉洁。岂役七尺躯，事此肤寸舌。”周作人在《故乡的野菜》里讲：“妇女小儿各拿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搜寻，是一种有趣味的游戏的工作。”汪曾祺在谈《故乡的野菜》，如数家珍。可见这些来自山野的植物，不仅已经进入了老百姓餐桌，而且登堂入室，进入星级酒店成为席间佳肴，食客如云。甚至，在一些城市里的超市、农贸市场上也多出了一些野菜摊位，而且价格不菲，可见野菜的受宠。挖野菜、食野菜，也成为了现代人一项重要的生活方式。

  野菜的生命力很顽强，它不与庄稼争肥，肥沃也好，贫瘠也罢，只是在田边、低洼处、水沟旁拼了命地生长，在土地里自生自灭，与野草结盟，一丛丛，一片片交织成绿如潮的地毯。它们是田间昆虫的天然家园，是平民百姓的口中美食。无论其被采摘或被挖出，来年总能如约而至，野菜发芽仍然新，叶叶依旧嫩绿，风风火火铺满山野。或许这便是被人称为“野菜”的缘由吧，就如我们这些乡野之人。

  春风吹，野菜生，又到了野菜满坡的季节。赶快择一佳日，手持小铲，去野外挖一篮长得正好的野菜，吃一顿野趣佳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