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大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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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大丫口

发布时间:2018-11-27  字体:   点击量:次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信息来源:新闻中心 作者:晓望

  大丫口地处七舍镇与雄武乡交界处,是从一匹雄峻且绵长的山脉间凿出来的口子。我曾无数次往返于大丫口,蓦然回首,这些不露声色的看似平常的往与返,竟然消磨了我和我许多朋友的一个完整且弥足珍贵的十年!
  初识大丫口是在1998年8月的一天。当时,我与两个校友因欲留兴义参加工作,尽管学校里已是人去楼空,时有同学找到工作岗位的消息从远方传来,然而我们仍每天穿行于大街小巷里作最后的争取。后来是我的现代文学老师找到了我们,建议我们到他的家乡——雄武乡去执鞭从教,并表示愿意帮我们联系。我们同意先去看看。
  去的那天正是下午,天阴沉着脸,车刚驶入八环地就开始起雾了,且越来越大,不到半小时车窗外已是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因是初次到陌生地方去,加之又是与健谈的老师一起出行,虽然道路极为难行,乘坐的中巴车像一头病入膏肓的老牛,摇摇晃晃,举步艰难,但一路上我们总是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间,三四个小时就悄然消逝了,中巴车终于抵达了七舍镇。因由七舍镇到雄武乡的公路有一段毁损严重,中巴车不能前行,我们只得拦住一辆到雄武乡运煤的大车前行。公路果然毁损十分严重,车尽管速度很慢,可颠簸得很厉害,我们师生四人在车厢里不断的“打醉拳”和进行着“蹦床比赛”。
  “到大丫口啦,马上就可以看到雄武了!”现代文学老师兴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前方不到20米处,一个被凿出来口子马上映入眼帘,车也嘎然停了下来——破烂的路面已经让它不能再前行了。我们跳下车来,才感到浑身已被颠簸得筋疲力尽,酸疼不已,每个人的脸上仿佛被泼了墨。
  站在大丫口往雄武方向看下去,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严严实实的大雾。“走吧,走路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机会难得。”现代文学老师为我们鼓劲。于是我们便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开始下大丫口,朝雄武乡而去。
  来到雄武已是傍晚,天已经漆黑下来,加上雾又大,除了几点零星的灯光,眼里就剩下几栋低矮的房屋。好客的乡教育辅导站和乡中学的同志们招呼我们吃完饭,便开始一边与我们喝酒取乐,一边向我们介绍相关情况。酒过三巡,我们的豪气和激情上来了,经不住现代文学老师和乡教育辅导站的同志们恳切的请求,不假思索就应承留在雄武乡执鞭从教。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爬到东山头,走出旅社仔细打量雄武,才发现她是那么的偏僻和落后,乡街上就几栋低矮的房屋,而且行人稀少,除了赶集天,平常连卖菜的人都没有。接下来是我被安排到新建的中学教学楼的一个不到六平方米的楼梯间居住,由此开始了我的教书育人的平淡的日子。
  雄武乡尽管偏远而落后,然而她的偏远正好保存和孕育了民风的淳朴和别具一格的风景,由此,在工作之余,我的身影总是游历在有渔歌唱晚的黄泥河畔,活跃在一个个村寨里,很快就与许多群众成了好朋友。但那时我们是向往都市生活的,总是希望自己能在高楼林立、灯火辉煌的城市里放飞青春和激情。于是,忧愁便生发出来了,走出雄武、走出大丫口的想法像一团团的乌云积压在心里,压得心灵隐隐作痛。
  两年后,我与我的许多年轻的朋友陆续离开了雄武,离开了大丫口,去重新追寻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和梦想,当载着我们的中巴车经过大丫口时,那种自豪的感觉是不言自明的。
  回到城里工作和生活后,每天穿行于高楼与人群之间,我已经渐渐融入到上下班的交通线里,融入到无休止的应酬中去,紧张而乏味。书很久都没看过了,户外活动也越来越少,于家庭生活的油盐柴米间,我的白发日渐增多,我的大脑日益麻木,我的青春快速消逝。
  前段时间去雄武,当车经过大丫口时,展现在眼里的山山水水陌生而又熟识,我蓦然间才发现十年的时光已经飞逝了,一种伤感漫上心头,迫使我走下车来久久驻足。
  十年里,我完成了从城里到乡下,又从乡下返回城里的历程,时间的消逝固然令人扼腕,但在这来来去去的过程之中,我们为自己的人生刻下了几丝可供自己回味的痕迹呢?我感到内心疼痛不已。
  注视着眼前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山水,我仿佛又看到十年前在这里生活着的自己,尽管平淡,但于单纯的学生和宁静的山水间教书、读书、思考,既感知了自己,又拥有了自己,这难道不是人生的幸福和可供自己回味的痕迹么?于是乎,十年前与现代文学老师一起“打醉拳”和进行着“蹦床比赛”、于村寨间和黄泥河畔游历、在晨风中领读等情景又向我走来,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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