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忙糍粑香

黄淑芬

  白糍粑，是家乡各种年糕中的一种传统风味食品，一般逢年过节都会制作。圆且白的糍粑，让人联想到天上的一轮满月。过年走亲访友，糍粑定会是拿来互相赠送的礼品。

  一进腊月，年的味道就开始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浓浓的，甜甜的，带着一股醉人的香。过了腊八，勤劳朴实的乡邻们开始为做糍粑忙活起来。人人的脸上漾满了喜气，整个村庄都沉浸在欢庆和吉祥中。

  有性子急的人家前一晚早早地把糯米放进木桶里用清水浸泡。第二天，把糯米淘洗干净，沥干，然后放入饭甑里大火蒸熟。数九天气，天寒地冻，可厨房里却如春天般温暖。在氤氲的蒸气中，甜丝丝的糯米香散发出来，营造出一种特别亲切的家的温馨。

  舂糍粑是件累人的活，主家大都会提前约好村里的精壮男子来帮舂糍粑。来帮忙的壮实汉子脱掉棉衣，把衣袖捋起来。将蒸熟了还冒着热气的糯米饭舀进石碓窝，两人一对，抱起木棒，你舂过来，我捣过去。越舂越糊越粘，此时，两个汉子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舂烂的糍粑像变成了磁铁般，将木棒牢牢地粘住，两个汉子交叉用木棒旋转着碓窝里已经舂成糊壮的糍粑，把它从碓窝里给请了出来。

  这时守在一边的大婶手上擦些茶油，把粘在木棒上的一大团糍粑捋下来，放进了桌子上的竹簸箕里。真是一物降一物，粘糯的糍粑遇上了茶油，马上没了脾气，软了下来。糍粑在大婶的手里要圆得圆，要方得方。双手并用，一个个鹅蛋大小的糍粑从手中掉进了竹筛里。隔壁邻家来帮忙的大嫂、婶子一拥而上围坐在桌子边，搓圆成一小坨，然后双手捏住糍粑团团转，一下的功夫，一块圆圆的，泛着油光的糍粑做好了。

  这边的糍粑刚摆上案板，那边的第二槽糍粑也舂好了。等案板上的糍粑稍微干些，早已迫不急待的我们，用八角沾上碗里的品红，往案板上的糍粑印去。一朵朵红色的八角花跃然开在了糍粑上，红的花、白的粑，让忙碌的人恍如在一片花海之中穿过。

  如是遇上讨媳妇或是嫁女儿的人家做糍粑，主人家必会请一位民间的画师来给糍粑做“包装”。一朵朵红花再配上青青的绿叶，那才真叫栩栩如生。这样的糍粑还没送出去，就先招来交头接耳的称赞。

  散发着热气的糍粑裹上蜂蜜，或沾上白糖和着一起吃是最常见的吃法。也有另类的吃法，比如我爱沾辣椒一起吃，糍粑的糯与黏被辣椒的辣给化解，让人胃口大开。一时吃不完的糍粑，放进桶里用清水浸泡，从腊月里一直可以吃到春暖花开。吃时从桶里捞出，或煎或炸或烤。味道更是与众不同。

  好客的家乡人会在新年里，用白糍米粑招待上门拜年的亲朋好友。浓浓的乡情，伴随着糍粑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春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