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白雾（外5首）

    余 海

纯真的白雾

在马岭河峡谷的深涧中

看七月瀑布拖着长长的白裙

看七月瀑布吟唱熟透的诗歌

昨夜涨潮的河水

停不下东征的脚步

一只布谷鸟流连

这静谧的山水

不如归去的吟唱

吟不尽马岭河峡谷的春花秋月

一味调焦的摄影者

无论年纪多大

都是一些长不大的

而且嗜美的孩子

抛开世俗的苦与累

去和马岭河峡谷的白雾

比邻谈心

修生养性

  花瓣路

我是一条多梦的小路

风吹花落

小喜鹊有过忧伤的日子

花瓣雨有过开心的往事

又是一年花满径

好多人都来了

而你呢

我是一条单纯的小路

风起花飞

小山鼠是我的过客

落红是你光阴的吻

又是一年芳菲时

好多人都来了

而你呢

  拓 荒

一个空巢老人，荷锄

那一片荒了经年的自留地。

身后的火土，摆动着身子

在天空里泼墨朵朵云彩。

春天的布谷鸟

娇滴滴地

念着农时通知。

“点花苞谷……”

这该是一个

青春的老者？

一声声口哨里，

不知隐藏着多少

古夜郎的山歌调子。

这方明净的心空！

定是从拓荒而来。

心灵是片易被丢荒的土地。

整理是一世的努力。

我遵照布谷鸟的意思，

于三月播下玉米和南瓜种子，

憧憬着八月的欣喜。

  村庄的山鸡

几只山鸡

在余家湾的山上

玩弄唇舌

也许它对于精神的享受

不会比我差

童年跟布谷鸟学舌的往事

已成梦中的琥珀

与它同喜

似乎我

又小了很多岁

  布谷鸟

布谷鸟在我家旁边的楸树上鸣叫

春天的味道越发浓了

我坐在院坝里

静静听她的心声

傍晚的天空

云脚沉重

尔后布谷鸟飞到屋后的楸树上继续鸣叫

执着是一种情劫

我坐在院坝里

静静听她的心情

相思饿得很快

晚风亲过小麦

再过一会儿布谷鸟好像飞远了

连鸣叫都幽远了

貌似掉进古井

我坐在院坝里

静静听她的往事

瓦片里冒出一绺绺炊烟

昨天的故事如在眼前

布谷鸟又飞回来了

依然在我家旁边那棵楸树上

好像那里有一段回忆

我坐在院坝里

静静听她的呓语

夜汁在水中化开

月亮在梦里徘徊

  五月的校园

几株广玉兰手捧月亮

粉红的月季和紫红的三角梅

都在争抢蝴蝶和蜜蜂

红花木莲的叶子在风中拍着小手

朵朵紫粉的木莲花渐次打开窗户

从一个世界抵达另一个世界

被日子压弯的松树常常是

美术教师和学生写生的对象

三五只麻雀扑闪着翅膀

在教学楼的墙壁上走廊上叽叽喳喳

田径场上有一个班在测试五十米短跑

有人轻松写意有人懊丧不已

一只黑色的布谷鸟

站在教师公租房的最高处

唱着春天的歌

五月是初三学生最辛苦的一月

也是汗水和雨水交织的一月

我们与初三的学生共住同样的梦

曾经的天真和无邪

曾经的悲伤和喜悦

注定会封存在我们的记忆中

回味的时候就会从水中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