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滴（外一篇）

王永梅

  许多的日子都老了。

  昨夜的哪一滴雨，是我？

  我懂得雨的脾性，有豪气，有细腻，有缠绵，有断续……那丝丝缕缕的雨，寂静在我的生命里，绽放美丽而苍白的花朵。

  我回过头，那些过往就在我回首的瞬间将我打湿；启程一段漂泊。

  红尘如梦，特别是落雨的日子，我会信步走进雨雾里去；我是雨中一个行迹匆匆的过客；是风雨中一道低矮的篱笆；是被雨濡湿了翅膀的蝴蝶……

  我听雨，如同读一本线装的古书，让它散发出的思想笼罩着我……

  那雨，在落寞时是思念；声声敲在心头时，是疼痛……

  那冷冷的目光，那沉默的身影，如一滴悬而未落的雨，悬挂在灰色的天幕，悬挂在岁月的瞳孔中，久久不能下落。

  曾经熟悉，曾经思念；曾经牵挂……

  一切的曾经，显得好陌生……

  纷繁的人、纷繁的事退出脑海，喧哗的景象戛然沉寂……

  蓦然回首，我才发现，那场浪漫的雨，以及雨有关的完美的你，是岁月臆想出来的幻像……

  昨夜，有雨，淅淅沥沥……

玫瑰的诺言

一

  相识的时候，正是深秋。相知的树叶打着旋儿如蝶纷飞。你递给我一片枫叶，上面有着秋的亮丽：在你的房间见到你时，我的心就失落在你的深深浅浅的笑意里，如果你看见，是否会把它拾起。

  读完枫叶的经脉，和你并肩于萧瑟的林间小路；你告诉我你和她的故事，她很美丽，但她无力与门户抗争的柔弱成了你的心痛。你问我是否接受一颗破碎的心……

  可我看见秋天的玫瑰丛，只见刺，不见花。枯黄的枝头有着露水的吻痕……

二

  寒风如刀片掠过玫瑰花丛时，我的梦里印入了你伤感的眼神。此时的我才发现，你的泪水让我的心脏充满了盐水的味道。当夜风撩开窗帘的时刻，寒星便挂在窗前，如一幅定格的风景，又似一张永恒的剪纸画。

  不知不觉中，我的长发上挂着你旅程的黎明。玫瑰丛中有着一份疲惫的困惑，是在期待花开的声音吗？

三

  正如那些古老的爱情故事一样，我冲破了家庭的层层禁锢，在你双手的呵护下，含着泪来到了我们的新房，一间破旧的教室做成的新房。在屋外，你接过我手中的伞，收起了伞下藏着的故事。从你郑重其事的表情里，我知道，你将为我撑起一片天空……

  烛光下，破旧的小屋里，你说你一无所有，但在春天，会采一束最红最严的玫瑰送我，让我不要忘记，我们的爱情每时每刻都在创造、生长、更新……

  烛光中，我仿佛看见那从凋零的玫瑰枝头满蕴绿意……

四

  当温暖的风拂过破旧的小屋时，纸糊的墙啪啪作响。你说：“这是玫瑰开花的声音，当你闭上眼安静入睡时，玫瑰就开在你的梦里”。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你没有半点的踪影。

  当月光笼罩小屋时，你手捧玫瑰的身影印入我焦急的泪眼。月光下，你手上道道血痕跟玫瑰花瓣一样的红艳，你微笑着对我说：“这就是玫瑰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