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井岗(组章)
杨罗先
井岗翠竹
巍巍井岗,血色的印记。五百里林海,却以竹的姿势,书写中国近百年的沧桑。
走进井岗山,无论你从哪个角度,都能见到苍翠的竹。那么美,那么挺拔,那么坚强不息,亦如英雄的井岗山人民。
我必须打开山门,亲手摸一摸垂钓天空的毛竹,我必须以十二万分的虔诚,聆听每一段与毛竹有关的故事。
井岗以毛竹为荣,毛竹以井岗为伍。登高远眺,而后凝视细节,每一次摇曳,都被深深浅浅的脚印淹没。
此刻,我醉在井岗山迷人的绿里,想起毛委员,朱军长枪林弹雨中歌吟井岗山的诗句,想起袁鹰的美文井岗翠竹里的如泣如诉,四季的版图更新了一年又一年,岁岁年年的枯荣里,是井岗山人民越来越坚韧不拔的风骨。
抬头仰望天空,天依然很蓝,蓝得很深,很苦。
低头回望朴实的老农,一袋又一袋烘干的竹笋,很脆、很纯。
黄洋界
去黄洋界景区,我只带了一把雨伞。 细雨,不是我带去的,那是上个世纪遗留的泪水。
登上黄洋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浓浓的雾。我不知道,那片 氤氲里的山河,珍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问莽莽苍穹,我可以把罗宵山竖起来当成琴键,为黄洋界弹一曲美妙的音乐吗?我可以镇守山门,让失散的魂魄在迫击炮的掩护下,重新安静地聚集吗?
不止一次来井岗山,不止一次登黄洋界,我却没有一次写出动人的文字。也许是伟人“过了黄洋界,险处不须看”的豪情屏蔽了太多的往事,也许是江山如画的井岗,频添的楼台亭阁,磅礴了雄伟壮丽的黄洋界气势。
雨停了下来,我两手空空,偶尔也可指点一下山河,黛绿色的山脉,让我心潮起伏。茫茫云海,可以停泊一万种想象。
上山容易,下山也不难。回头望去,我遗落在重重雾霭中的目光,是否会升华成明日的万丈霞光?
毛泽东同志旧居
从韶山到井冈山,追随伟人的足迹,仿佛一条时空的隧道。
我不是来朝拜,尽管虔诚的脚步已经穿越两个世纪。站在按原貌复制的国保单位,我轻轻地喊了一声主席,此处悄无声息,只有枝繁叶茂的常青树抖落了几片树叶。
坐在“读书石”上,我要为百年的沧桑寻找最美的注脚。我想知道,是哪一只飞鸟扑腾了翅膀,是哪一束杜鹃吐出了芳香。
“残墙”的眼睛专注地望着我,防火防盗,但不应该防我,我只是一名行囊里装满了诗书底色的旅者。
茫茫大井,像一幅巨大的石磨,把逝去的时光碾成粉末。让一个普通的地名随之诗化,连同井冈的褶皱,一起写进中国革命的历史篇章。
栖息在井冈的某一处,你像一幅流动的长卷,随时可供展映。有些画面,可以省略,有些画面,需要反复咀嚼。
一抹绿的静谧,却又像闪过的章节,几代井冈山人的叙述,已经非常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