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香
季 川
一
百合，我美丽的新娘，在这个绚烂的夏日，一场雨水刚刚来过，它们洗亮了你的美艳与娇柔，正照耀着我的前世与今生。
因此，我们相遇是缘定三生的，是福星高照的，是甜蜜醉人的。
有时，你是一袭白衣，兀自将你的纯贞慢慢铺展、蔓延、叙说，甚至旁若无人。在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路途，与你的世界相隔千里万里；总有一些情愫，与你的内心互为知音知己。
日子纷纷扰扰，生活千变万化，我只想在风雨不来时，雷电不闪时，平凡平静平安地度过每一天。我乐意把光阴里的真诚与感动，热爱与执着，留给你，也留给我的良心。
百合，你只管盛开，我只管绽放，任那些芳香四溢，任那些美好呈现。百合，或许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那些爱与泪光，还像晨露与水晶一样频频回应着，那样清澈无比，那样一往情深！
二
如此浓烈，如此馥郁，如此令人窒息的花香，你的话语是“危险的快乐”么？我的夜来香啊，夜色已被你架空，月光已被你置于一旁，而星星点点的往事已被你安放在酣然的梦中。
我相信你欲言又止的表白，相信你守身如玉的眼神，相信你镇定自若的浪漫。
我相信那位美少年笛声里的悠扬传说，相信人间仙乐所能诠释的天堂之音。尘世如此美好，岁月既短又长，只有真爱能比岁月走得更远，只有真情能比泪水流得更长。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有人爱清泉石上流，有人爱莲动下渔舟，有人爱浅吟低唱，有人爱壮怀激烈。问古今，问你我，谁又能预知自己最后的栖息或归宿？
是的，你爱过，证明你来过。是的，你别离，可见你痛过。
三
有多少等待，是经过了时间的默许？
有多少守候，是越过了空间的樊篱？
明月可鉴，大地可鉴，草木可鉴，持有美丽通行证的芬芳可鉴。
那时，我以为白云会接纳雨滴的忧伤，蓝天会收藏苍鹰的快乐，鸟鸣会把满山的空响提前带回来。
那时，我以为青春是可以大把大把挥霍的资本，你会亲吻我到山高高水迢迢路漫漫。
唉，我承认我错过了你最美的花期，错过了那些早就潜伏在日记里的电光火石。
唉，沧海桑田，白驹过隙，我最刻骨铭心的转身啊，成了无法叙说的哽咽痛彻。
因而昙花，我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迟疑与忐忑，不知如何梳理自己的爱慕与倾心。
倘若遇见，我便与你一道乘风奔赴那一瞬间的永恒。
倘若不见，我会独自掀起心海的潮汐，挂帆踏浪而去。
四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垓下，乌江，成败只有一步之遥。
西楚霸王，曾经力拔山兮气盖世，如今只能自刎以谢江东之父老。
美人啊虞姬，或剑舞或悲歌，能够安慰丈夫的，无非是一颗绝决牺牲的心。
英雄最终气短，美人喋血眼前。只有忠贞不渝的爱情活了下来，千百年容颜未改，千百年心跳不变。
我知道这样凄美的盛开，溢满了曼妙的歌词，渲染着灵动的舞蹈。我知道这样美丽的芬芳，渗透了吉祥的祝福，张贴着温暖的祈祷。
一朵花的花房啊，有时只能为一个人打开心扉。
一柄剑的剑气啊，有时只能为一个人氤氲灵魂。
且将承诺、誓言高高挂起，且将追随、爱慕小心呵护。乌骓马可以无视，江山可以尽舍，而你一定要与我，或在水一方或浪迹天涯。
美人如花，花似美人。爱情的相遇或一见钟情或一波三折，爱情的归宿或轰轰烈烈或平平淡淡。
那么，花开时，请你好好握住那枚花香。
那么，花谢时，请你慢慢珍藏那行花语。
五
我可以让月光走散，让星星失神，让江河倒流，让时空飞转，但我不能阻止你，紫色的浪漫。
因为一些耳语，因为一串风铃，就匍匐在你的窗前。
因为一些泪水，因为一度忧伤，就栖息在我的梦里。
今夜，我已沉醉，微风善解人意，虫鸣轻轻抚慰着我那日积月累的疲倦。
今夜，我已无所适从，世俗如此纠缠左右，我该在何处安放你的独秀和唯美？
记忆里的一些疼痛已学会了慢慢凋零，我的寻寻觅觅依然没有终止。策马扬鞭，风雨兼程，远方的远方才能回应我的蹄声么？
前世迷茫，今生混沌。我的靠近，究竟是美丽的错误，还是妄想占有的借口？在这个炎炎夏日，我没有理由不展翅飞翔，去奔赴一场冥冥之中的约定。
世界再大，我也可以将它关在门外，短暂的沉寂过后，我可以递上我的心跳与首肯给你。
你再娇小，也会被我静静揽入怀中，长长的热吻过后，你可以抬起你的羞涩和默认给我。
万水千山走遍，辗转反侧思念，幸福总会翩翩飞来，草木纷纷落座后，百鸟阵阵齐鸣时，我们的脸庞迟早要被幸福以外的人看见。
六
此时此刻，世界与你无关，安身于一方池塘，才可立命，才可将自己的欲望主动折叠藏起。
此时此刻，蝉鸣被高高挂起，村庄被炊烟轻轻背诵，天空的眼睛里有着荷塘一样清澈的眼神。
白云在上，莲叶在下，谁在用自己的胸怀托举一朵又一朵睡莲的盛开？
没有涟漪，红尘远逝，谁在拿自己的高雅叙说一个人与一群人的德行？
翻捡往事，人来人往，我曾无数次与你擦肩而过，无数次忽略你的芳香与气质。为了连接所有的日子，我不得不看重生计，不得不看轻自己。这凡世，能够从喧嚣中回到初心原点的能有几人？
凝神阅读，仿佛有清风滑过耳际。细细打量，不禁为你的矜持优雅而倾心倾倒。那只蜻蜓点水后，飞临你的心尖，它是来采摘你的香气还是灵魂？而懂你的人，他必须脱下俗套，闭上双眼，才能冥想并认清这个世界。
我的水中女神，夜未央，我愿意为追随而摁住自己的心跳。
我的水中女神，情未了，我愿意为跋涉而献出心中的日月。
七
这肯定是上苍的安排，也是大地的约定，飞禽走兽爱恋你，蜜蜂蝴蝶爱恋你，清风流水爱恋你，我也悄悄将眼睛里的雨落下来，爱恋你。
鸢尾花啊，你随风摇曳的是风铃里的清音，你顺势生长的是水晶般的清纯。
我的爱，我曾在滚滚红尘中被淹没过被遮挡过被嘲讽过。我的爱，我曾在狂风暴雨中被雷电击中过被道路迷茫过被梦想抛弃过。
是的，只有痛苦能够翻译幸福的含义，只有自由能够诠释囚禁的思想，只有纯真能够卸载虚伪的面具。
我想，你诞生后便不会逃逸，也不会消逝。我想，你盛开后就会更加自重，更加自信。
我拿起过画笔，妄图将你的姿韵、线条、色彩，画在美好光阴铺就的白纸上。我也无数次转身，在落日的尽头在鸟鸣的转角，醉心你四处洋溢的浪漫与温情。
原来，爱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你那边还在风平浪静，我这边早已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