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人生

罗迦勇

  人生有许多规则。不管你乐不乐意，你都得去遵循这些规则，最起码你不能忽视它们的存在。不然它就会困惑、迷惘你的双眼，让你手足无措，无所适从。即使你自感鹤立鸡群，超凡脱俗于这些制约的巢桕中，但前路无尽，在历经奔忙和尘事洗涮之后，仍会从起点滑落至终点，又从终点走向起点。无论起起落落，都会被规则所左右，趋入人为的轮辙中。换言之，人们其实就是生活在一个周而复始、循规矩而固定的圆里。圆心就是那种类繁复却又大相径庭的规则，而芸芸众生则无一例外地万有引力般围绕这一轴心转。常言说，“不依规矩，不成方圆”。这就是约束人们思想、行为诸多方面的规则，似乎永无穷尽却又无所不在的规则。

  当你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你必须尽可能沿着斑马线行进。当你踏进超市，挑选中意的物品，你必须付出同等的金额。当你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你必须偕子之手，相依相偎。当你逐渐长大，有了独立的客观意识，你必须挣脱父母的扶持，独自面对命运的洗礼。当你踏进工作岗位的大门时，你尽快熟悉一切，包括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你的情绪和能力拓展未来……凡此种种琐细无尽，繁复到让你生厌的地步。然而这就是规则，无所不在的规则。就如同学生必须交作业，老师应当尽心去改一样，决不可乱了分寸；那样的话，学生绝不是好学生，老师也绝不是称职的好老师。这些规则无一例外地左右人们实际行动和生活准则。尽管它们有时在软弱的人性里显得冷漠甚至让人手足无措，但却切实地体现了“万类霜天竞自由”适者生存这一生存法则。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可苟合于无休止的名利之争。否则，恶果累累：君不见有人“坐着车子转，隔着玻璃看，中午吃顿饭，拍拍肩膀‘兄弟好好干’”、“该提干了许了愿，出了问题扯扯谈”……如此冠冕堂皇自以为是的“人民公仆”，全然悖弃了道义准则。表面上它们都有一套为人处事的圆滑的态度和方法，如沐春风般潇洒应酬官场、市井；骨子里却倍感坐卧难安。毕竟人生之路来不得半点虚假和妄为。

  人生必须规则，规则的人生就是锐意奋进且踏实的链接体。而世上却往往有太多人游戏其间。很自然的，游戏的人们总被命运所戏弄，往往在很经意间，总蹉跎掉太多真诚和执著。散漫的时候，失落摧残了规则的真面目，变得扭曲狰狞，幻化出多重错觉，挣扎浮躁的心灵空间，苦度无期。于是，本来规则的人生变得错落无度，频频生发事故，挤碎幸福的情节。所以，规则是客观存在的，任何人为主观的控驭都是徒劳的。你必须保持冷静的理智和清醒的意识，实现自我控制，有率性和健康的天平估量它的存在，从而给予正确的方向感，潇洒自如地驾驭未来命运旅途。

  就像许多规则，比如太多限定人们的生活方式及行为、思想、行动的规章措施等，它们有限地束缚人们的举动一样，也同时给予人们更大的活动空间。如果人的一生，不受规则限制，那么即使过得狂放不羁，终究一天，也会像森林中的猎人一样迷途忘返，什么人生目标、生存价值、思想观念等等早抛诸脑后，只能面对太多浮华和虚像，一无所获甚而迷失自我。诸如坑蒙拐骗等恶性事件屡屡发生，其中的关键因素仍是某些人逃避人生的规则，妄图拙中取巧取赢得所谓生存价值的体现，恰恰违背了生存的规则。最终跌入命运的深谷。倘若世上的所有的人们皆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皆无规则可循，那么岂不乱七八糟。世道岂不显得我行我素，而且充满罪恶的危险和谬误的观念吗？狄德罗说：“理智时常纠正感情过于匆促的判断。”故而许多的规则应运而生。

  你稍加留意，便会发现规则以另外一种独特的方式存活于人生空间。身份证、选民证、学生证、毕业证、奖证、驾驶证、行驶证、经营许可证、宅基地证、房产证、结婚证、出生证等等一系列证，让任何人随便回家一找，皆可以抱出一大摞来。这些证件正是凡此种种规则的显现，你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人一辈子的生活履痕，既约束你，又给予你很多生活、工作的动力或压力，从而认知到松弛与紧张并存的人生才是有序和谐的，就像美丽的花儿需要适宜的土壤、养分、湿度、空气一样，人生也需要适宜的制约、束缚和规则。否则，顽固、偏执和成见的荆棘遍布丛生。

  无疑，感性的人们需要理性的思索和审视。这就是人生规则下的规则人生。常常，在真实的生命机体里，无论去做任何你认为值得做的事时，古人所说的“孝悌道义信忠廉”的人生准则总会或多或少鞭策并制约你的大脑思维。渐而，任何无法规则的东西也会规则起来。

  因为在这规则的世界你不能不规则。也不允许你不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