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视道听途说的风,默守信仰。
以沉稳守望成熟的季节,淡定,从容。
叶脉与血脉贯穿的日子,被往事濯洗,攥紧、或舒缓一颗流浪的心,穿过第六根肋骨难以言明的疼。
这样的时候,乡愁,从父亲咸涩的汗水里陡然而出。
怀想你剥壳、出尘的一番旋转,把一粒种子无法抵达的痛感,延伸到深邃的岁月。
仰望的眸子,把一道叫做幸福的目光,抚摸父亲手握过的摇柄,换来一串串的笑语盈盈,抵扣时光流逝的苦痛和落寞。
望你深黯不争的慈悲与不闻的智慧,同节外滋长的粃念,无论轻、或重,终将被你滤出、分离、吹走。
透过母亲撮谷、倒谷、装谷的熟练而轻缓的动作,我看见雀跃的鸟儿,沿着落下的稻子,想象春天。
而我,却走进你的呼吸里,回到一粒稻谷、抑或麦子永不倦怠的追求。
切 割
没有预约,一场雪,骤然而降。
七月,一个黑色的日子,天之暗,悲之怆。
音哑的雀鸟,与晨曦,离我而去……
一朵云,隐去光亮的一角,擦过我眼眸。
撕裂心肺之后,泪雨滂沱,渗入我眼底。
能见度,仅在毫厘之间。
我错信了夏天。
夏天的主色调,不再是深蕴和湛蓝。
黑云掩埋的际遇与初心,千呼万唤一个与生命同重的名字,为我驻足。
可是,一声悲鸣,穿过锦江的浪头,渲染一个悲痛欲绝的世界。
在这样的时候,多想听一只蝉的鸣唱,为暮晚叩亮莹火。
多想透过窗棂拥握的余晖,用丝细的体微对窗外的小树描摹。当晨练的露珠醒来时,我依然在春意中徜徉,您的目光收留我。
多想让心情把玻璃杯烘暖,让您的微笑在杯子里荡漾。
谁知,一只疯狂的黑手,却把我的阳光遮住。
爸爸,天空,很黑,很黑的。
没有您的日子里,孤寂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请您原谅我的记忆日渐衰弱,约过厚重,竟然眷恋一种轻。一种和我一起活着的开怀。
一种深入骨髓的痛。
我拧紧一只瓶子的盖,不让瓶子里溢出的忧伤,浸染回家的路。
断起的往事,浮上心头。
边缘上渗染过的风,以一种荒芜,解读,
我渴望的完整。
那 云
蝉鸣与树叶重叠时,秋天,只熟了一半。驻足心灵深处的果实,像那片游弋的云,依然以一种姿态,等候您进入我梦地。
亦真亦幻,
白昼低矮,触手可及那云,却怎么也摸不到您眼角倒挂的泪。唯见一阵风,扯着您,裹住我弯曲的视线,钻入云深之处……
一只蚂蚁匍匐大地,以泥土的气味识别归途。日色迟暮,您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远眺,一滴精泪,浸染了远方那片红一阵,白一阵的云朵,也浸染了我伏在您肩膀上的抒写,
黄昏夕照的诗句,如一缕淡淡的愁绪。
刻下您的笑靥
月光,在窗外,啜饮夜雾。
被缅怀的菊蕊,带着一枚素洁,对着斜向的风,诵詠祭词。
草丛里,树梢头,有虫儿借菊魂发芽的诗词汉赋,连篇诵读,声若波澜。
在这样的时候,须以什么样方式,对接这个风吹草动的更替?
笔触的痛感里,一次次几近泛滥的思念之潮,落入四月,羸弱而泛白,盈满父亲的酒杯。
今夜,只与月光对酌,孤影玲珑。
液体里荡漾的往事,静若寒鸦,沉默成故乡那条越来越瘦的路,
父亲哦,请原谅我解脱的记忆冰清,径向一片月晖谥静。
我会在一首诗坚韧的词藻里,刻下您的笑靥,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