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的蚂蚱,羽毛未丰,身子却异常丰腴。抓了,油炸,香脆又安逸。
郑屯镇前锋村的大田丫口和万屯镇盘兴村的尖山毗邻,那里,有一狭长的沼泽地,以前,有农户在这里种植稻谷或高粱什么的,后来或许是路远或坡陡的缘故吧,好多田地搁浅、荒芜了,导致这里长满了齐腰的野草。秋天一到,狭长的沼泽地,便成为了蚂蚱繁殖生长和觅食活动的沃土。
“今天晚上约起去拉蚂蚱,有人去吗?”一天下午,家住尖山的姨妹老贵,在“亲情话吧”群里,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
“恐怕没有人去!”二嫂杨瑞先是拉蚂蚱的高手,手脚利索得很,她带着疑惑的语气,首先在群里快速回复。
“我去,我去!”听说要去拉蚂蚱,大老姨王勇的小儿子小飞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吃货王”,他首当其冲地在群里第一个“报名”。
“大家都来!”老贵在群里笑呵呵地说:“过几天,再去拉,就不好吃了!”
“问题是没有人,我和你两人去安?”杨瑞先仍然是疑惑重重:“小飞飞在上班,他哄我们的,他不会去,就我们两人去拉的话,有点害怕!”
“二哥呢?”老贵追问。
“去兴义换驾驶证去了!”杨瑞先飞快地回答。
“你来嘛,我叫杨紫涵和我们一起去。人多,闹热!”老贵接着说。
“他二舅在兴义整啷子?忙不忙?不忙叫他来接我们,我们想下来玩。”家住兴义丰都的二老姨郑达在群里发话了。
我见郑达都要从兴义下来拉蚂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跳动的心了:“这一久的蚂蚱嫩,过一久长翅膀了,老了,吃起来就不香了!”
“当真?你们一定要去哈!”杨瑞先问。
“老蚂蚱吃起来糙嘴巴,现在这个季节的,好吃!”我怕郑达不来,立即在群里煽风点火,将蚂蚱的利与弊说得花枝乱颤。
“韦欢,你在哪儿?”郑达问。
“春雨(郑达的网名)和韦欢,你们来不?”老贵也接着说。
“来。”我兴致勃勃地保证。
“来不春雨?”王勇也张开嘴巴发话了:“你来的话,下午下班了我也回来!”
“情绪(王勇的网名),当真?来的话我买酒等到你们!”老贵问王勇。
王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酒鬼”,平常嗜酒如命,听闻老贵有酒“款待”,不用猜疑,此即他的口水一定流了一地。
万事俱备,只欠下班。时间刷刷地溜走,夜晚,终于来临了。
大家在王勇家简单汇合后,找了长筒鞋,便马不停蹄地朝着目的地进发。
秋天的夜晚,热气退去,蚊子也少了,此刻拉蚂蚱,正是时候。
狭长的沼泽地,只有蛐蛐儿欢快的歌唱声。我们拿着空瓶子、电筒、手机,开始在草丛里全神贯注地拉起蚂蚱来。
在这里需要强调的是,啃食鲜嫩野草的野生蚂蚱,应该是美味佳肴中的极品。因为没有农药的干预,它的肉,绿色、纯天然、无公害,绝对是餐桌上一道稀罕的“硬菜”,远比人工大棚饲养的蝗虫肉好吃百倍。
好家伙!沼泽地里的草丛中,仿佛是蚂蚱的天下。由于有“不速之客”光临,停留在草尖的蚂蚱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恨得人牙根直痒痒。
“露水还没有打湿野草,现在拉还有一点点费力。”郑达笑呵呵地说:“等到一会有露水了,蚂蚱就不会弹跳了,那个时候拉,就轻松得多!”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果然,露水一上来,草尖由于沾满了露珠,蚂蚱的翅膀很快就被露水打湿,一个个变得缩手缩脚、萎靡不振,此刻拉,一拉一个准,一会儿的功夫,瓶子里便装满了许多“俘虏”。
人多力量大。通过大家的齐心协力,两个时辰不到,我们便带着“战利品”打道回府。
到了老贵家,老贵开始张罗着炼菜油,二姐和二嫂将蚂蚱的羽毛拆了,用大盆淘洗了一阵,便将蚂蚱倒入了滚烫的锅中。
我们呢,这时早已围拢在一起,玩水鱼,喝酒,老规矩,“密二强三”的那种,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片刻,蚂蚱熟了,一大盆,颜色黄彤彤的,外焦里嫩,忍不住,用手挑了一个,轻轻放入口中,那酥软的味道,好吃极了。
酒香,蚂蚱香,那晚,我醉了。a
